不多时,苏星邑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他换了衣服,衬衫的颜色与被大雨洗涤了一天一夜的天空相似,更显出他不染尘埃的气质。
“尉总裁感觉如何?要请医生过来看看吗?”
“没事了,多谢丹尼尔先生关心。”尉迟一顿,然后温温一笑,“应该谢两次——多谢丹尼尔先生。”
苏星邑以为他另一次道谢,是指昨天佛殿里他救他的事,淡道“就如尉总裁所说,我们是扯平。”
尉迟靠在床头,乌黑的眸子一错不错“小十的事情是扯平,我这句谢,是谢丹尼尔先生四年前救助鸢也,还有这些年照顾小十和小十二的恩情。”
“这句谢,我其实早就该送了,只是先前一直没能见到丹尼尔先生才拖到现在,也是尉某怠慢了先生。”
眉目敛去温度,苏星邑声音在不动声色间沉下来“替鸢也和双胞胎谢我更加不必,我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应该,何况小十和小十二还喊我一声aa。”
尉迟温和表象下也俱是漠然“丹尼尔先生待鸢也确实是比亲妹妹还亲,现在看她那么不舍得跟孩子分开,又何必强人所难平添她的难过?”
现在成了他让鸢也难过?苏星邑拂去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往里走一步“老人说过一句话,太贪心的人,会损福报——尉总裁已经抢了我的女人,连孩子都要跟我抢,怕是说不过去吧?”
彻底撕破斯文假面的一句话,使得病房里的气氛在顷刻间变得陡峭。
两人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谁都没有动一下,窗外有风吹入,扬起窗帘的一角。
“你的女人?”尉迟唇边纵出轻讽,“鸢也什么时候成是你的?”
在苏星邑开口之前,他先一句反问“总不能是九岁的时候吧?”
这个岁数,轻易勾起很多往事,苏星邑的神情冷下来,终于知道尉迟一大早请他过来的真正原因。
难怪鸢也不在场。
苏星邑看进他的眼睛里,无声凛然。
尉迟不躲不闪,和他对视。
“老人还说过一句话,柿子挑软的捏。”
“当年丹尼尔先生对艾尔诺家敲山震虎,挑了恩施先生这个软柿子,我想打听一些事情,也找了恩施先生,恩施先生确实是软柿子,一问,就都说了,恩施先生的妹妹曾经照顾过丹尼尔先生,从她口中我才知道丹尼尔先生为什么对鸢也那么好。”
他一番话说得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在下句突然直起身,一把揪住苏星邑的衣领,眼神似发狠的狼“你欺她什么都不知道,骗了她整整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