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美不胜收。
陶知行葬礼时,前来吊唁的宾客中不乏有人感叹,从陶家往外望去的景致千金不换云云,可随月生却明显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他的视线在空中绕了一圈,最终停在了院子里。
……当年他跟陶风澈一起爬过的那棵歪脖子树,眼见着这脖子是越来越歪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们二人的体重给压成这样的。
随月生饶有兴致地研究了半天,正准备回到桌子前继续工作的时候,却在院子里看见了陶风澈的人影——打扮整齐,身后一个人都没有,正徒步往外走去。
随月生皱了下眉,立刻按了书房里的传唤铃,不多时,徐松敲了两下门,出现在了他眼前。
“随少爷,您找我?”
随月生颔首“我刚在院子里看见小澈了,他是要出去吗?怎么都没带保镖?”
这话说到后面,责备的意味已经有些重了。但这倒也不是随月生草木皆兵。
在当下这个时局,陶风澈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半个月前他在校外被混混堵在巷子中,如果不是陶风澈自小习武,后者也只不过是些市井流氓……后果不堪设想。
随月生已经为此发过一次火了,却没成想今天还能看见陶风澈孤身一人往外跑。
徐松怔了一下,赶忙道“随少爷误会了,少爷他是往练武场那边去的。”
“这么早?”随月生皱了下眉,“是去二楼的靶场还是……”
徐松每月都会按时给他发陶风澈的日程安排表,即使是他在西大陆的那些年也不例外。而陶风澈的生活又极有规律,久而久之,随月生对陶风澈的日程表可谓滚瓜烂熟,比起他自己的都要更熟悉一些。
现在不过早上十点出头,按照以往的规律,不管是练武还是打靶,陶风澈都不会这么早就过去。
“都有。”徐松有些为难,他斟酌着措辞,“先生走了之后,少爷他……”
徐松还在组织语言,随月生却直接开口打断“我知道了。”
他关掉桌上的电脑,往外走去。
徐松赶忙快走几步跟上“随少爷您这是——”
“我去看看他。”随月生下了楼。
···
陶风澈对着不断移动的靶子快速点射时,突然听到了一丝轻微的脚步声。
靶场外常年有一排保镖值守,倒不用担心是外人闯入。而会来这里的人左不过是那么几个,不是来当陪练的保镖上来二楼找人,就是徐松忙完了之后过来围观,是以陶风澈没将这一阵动静放在心上,一直等到打完了弹匣中的最后一颗子弹,他才终于收了手。
陶风澈单手摘了降噪耳机,将它和手枪并排放在一起,回头一看,立时便是瞳孔微微放大——
事情实在是出乎了陶风澈的预料,来的人是随月生,此时正站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他。
那一头一向散落在肩头的淡灰色卷发如今被一根发绳高高地束在了脑后,两鬓垂落下来几缕扎不上去的碎发,衬得随月生的下巴愈发的尖;而以往被鬓发遮住的下颌角也全部露了出来,漂亮的惊人。
即便是在休息日,随月生也一向穿的是偏休闲风的衬衫,陶风澈就连t恤都没怎么见他穿过,可此时他却穿了一身极贴身的衣服,看着有点像健身房中常穿的健身服。
虽然二人家里都有健身的地方,但中考完的那个暑假,陶风澈和汪源二人曾经因为好奇,互相约着去过几次外面的健身房。
他们俩当时选的那家店是会员制,算是九州的高端连锁品牌,店里面的私教业务能力精湛,而会费自然也比较可观,能掏得起这个钱的基本上都是中产阶级。
往来的顾客一个个装备齐全,穿着轻奢的健身服,水杯里装着蛋白粉,喝口水都恨不得要计算卡路里。陶风澈和汪源两个毛头小子混迹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