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宁在街上盲目地逛了半下午,最后什么也没买,除了敖彻硬塞给她的那包松子糖。
她和敖彻就这样回去,未免显得太寥落。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进家门时,敖宁被他牵着的手往后顿了顿,她的脚步也在家门前的台阶上停了下来。
敖彻回头去看她。
她低着头,闷声道“那个千色引,你还要留着吗?能不能以后都不要吃了?”
敖彻道“你还想得起要担心我?”
敖宁心头苦楚,道“就算你不在乎家里人是否担心你,你也应该在乎一下自己。”
说完她挣开敖彻的手,自己走进了家门。
威远侯今日闲在家,看见两人回来了,便问“出去逛了半下午,结果只买了一包糖啊?”
敖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街上东西虽多,可我挑花眼了,最后才买了这个回来。”
敖宁回到宴春苑休息了一阵,满脑子都是敖彻抽屉里的千色引。
她不得不承认,事到如今,她依然很担心敖彻的身体。
他不能再碰那个东西了。
晚饭是一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府里上下也都欢腾一片。
府里账房照姚如玉的吩咐,给每个下人都封了一个红包,下人们也能在后院里围在饭桌上吃年夜饭。
年夜饭过后,便是大家欢欣鼓舞地放鞭炮、迎新年。
因为是过年,都图个喜庆。今晚侯府上下便不讲那些规矩。
扶渠玩心重,也同其他丫鬟去玩闹了一阵。
因前两天才下过雪,这会儿院子里的积雪还没化,扶渠和宝香带着一众丫鬟带头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
那鞭炮声噼里啪啦一响起来,红色的鞭炮纸像下的一场红梅雨,洋洋洒洒十分好看。
威远侯身为一家之主,对过年过节看得很平淡稳重,姚如玉也过了玩闹的年纪。因而威远侯用过年夜饭以后只在前院待了没多久,便叫了敖彻去他的书房,可能是有什么正事。
敖宁则陪着姚如玉看着丫鬟们玩闹。她侧头看着嫣然的红灯笼下,敖彻随威远侯一道离开的背影,暗自留了一个心眼儿。
威远侯和敖彻走后不久,敖宁便也借故辞了姚如玉,回自个院里休息。
只是她还没走到宴春苑,便又调了个头,趁着夜色匆匆往敖彻所在的院子走去。
敖宁心里充满了紧张,路上走得很快。她不知道敖彻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她得赶在他前面,动作快些。
敖宁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勇气踏入敖彻的院子,进去他的屋子。
她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抛开,遏制自己半分都不要多想。她只是趁敖彻不在时,来把所以千色引都拿走去销毁的。
她不能再让敖彻继续这样下去了。
敖宁暗嘲自己,可能是有点不争气,她最终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不管。
她自以为这一年的兄妹情里,敖彻对她呵护备至。他们几经生死。她根本想象不出自己对他究竟有多么的依赖。
却原来,敖彻对她没有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越是这样,敖彻对她做那样的事时,所带给她的冲击才越大。
说到底,敖彻受伤中毒因她而起,她有责任帮他远离千色引的。敖宁只能这样说服她自己,鼓起勇气重新来到这个地方。
她想,等敖彻彻底好起来了,她便再也不会管他的事。以后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她定会和他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不多时,敖宁就到了敖彻的院子里。
门前的护卫没有像先前那样拦她。
她甫一进去,满院苍凉的月色流泻下来,洒照着寂静的白雪,冷冷清清。
敖宁站在敖彻的房门前,深吸一口气,然后有些发颤地推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