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儿选择趴在外室的地上打滚,一直滚到中午。
唐与柔就只好提醒他别踢坏了东西。
临出门前,她走回外室和内室之间,变得唠叨起来“门外有人贩子,如果有人敲门,千万记得别开门。幼娘你泡一会儿就得了,别泡发了,一定得看好弟弟。豆儿你如果饿了就呆在房间里啃干粮,别去吃小二送来的菜,那菜我们也买不起……等我中午回来给你们送吃的!”
如果不是早上醒来,看见窗边用矮几堵得死死的,她都要忘了昨晚屋顶上传来的戏谑声音。
这就说明客栈里并不安全。
幼娘这会儿已经跳进了浴桶里,屏风后探出双手,向上抛着花瓣。豆儿趴在地上打着滚,假装自己是条鱼。
两人纷纷扬声答应了,还催促她快点走,别误了时辰。
唐与柔嫌弃地吐槽着“我就去找木匠做个小玩意儿,要误什么时辰?”
出了房间,她先在走廊里晃了一圈,心想万一正好能遇上这个采花大盗,就请他喝杯麻沸散,再用他换赏金。
可惜没能遇上。
可能是客栈价钱贵的关系,没太多人出入,房间都紧紧关着门,分不清是空置着,还是里面的房客尚在休息。
偶尔能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却都不是那个被全城通缉的采花大盗。
想来也是,都被全城通缉了,哪里还有心思住客栈?
唐与柔下了楼梯,路过柜台,见到了小二,顺口一问“小二,这儿有没有一个叫煜公子的房客?”
小二连记录名字用的竹简都懒得看,道“我这儿的客人可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该打听的。”
“……”
也不能说他是看轻了自己。
能住得起这儿的人,也不是一般人。
春荣客栈已经做得够好了,至少会先问问他们有没有银子,而不是直接以貌取人,将他们赶出来。
唐与柔离开客栈,前往东市的木匠铺。
……
大概是因为生意实在太好,公输坊索性闭门谢客。
唐与柔有点担心自己凑齐银子后,找不到公输辕了,就上前对着门板敲了又敲。
“哪个不长眼的,忙着呢!”
老匠人的声音充满不耐烦,在屋内响起。
唐与柔隔着门喊了句“公输大家,我银子很快就凑齐了,明后天来找你造屋子哈!就是那个豪华山景房,两层楼的!”
老匠人倒是记得这个奇葩的小丫头,咆哮道“净会说大话,等你凑齐了银子再说!”
“得勒!”
唐与柔喊了句,跑了。
路过董记,几个匠人忙碌地打磨切割着木料,木屑纷飞。
好几个需要订做屋子的就坐在铺子门口等着,见唐与柔这样的小丫头来了,还以为她是替家里大人催工的,出声驱赶她。
唐与柔没理他们,眺望着里面,竟没看见唐云贵,反而看见了村里的泥水匠阿牛。
阿牛也看见了她,惊讶地问“咦,柔丫头,这么早,你昨个晚上是住在县城了吗?”
唐与柔“嗯,随便找了个地方歇脚,省得来回跑了。”
她没说出三人在春荣客栈住,毕竟这客栈得五两银子一晚上。上次几钱银子的签子钱,竟能被人传出有人来光顾就能赚得一两。
若是被村里人知道,又会在背后嚼舌根。
她走进了店里,在一片嘈杂的做工声中,问“唐家二伯呢?”
阿牛还在想她为什么用这个称呼,又想起她已经跟唐家分家了。他倒也不在背后说人坏话,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停止削木头,憨厚笑道“就是踩着狗屎运了,老匠人看中了我的手艺,让我在这儿干几天活。”
“小子,嘴里话管说,手里活儿别停!”董记的老匠人从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