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伯娘挑眉,有些不悦“说。”
这丫头既懂医术,应知那些药材有多高价值。给了她这么多好东西,竟还不满足,想坐地起价?!
唐与柔将糯米团揉成圆条,放在之前给黄婆子做药的木板上,批量搓成了圆子。她用手背擦了擦额角上沾着的碎发,指着屋顶,对疯伯娘说“我就好奇,疯伯娘能跳下来,那能直接跳上去吗?能跳给我看看吗?!”
丫头的眼里闪着星星,一脸期待和好奇。
疯伯娘抽了抽嘴角“……”
柳老板回来后,果然还记得她,特派掌柜亲自来,不光将雅间轮回盘的一百八十两银子余款结清,还打算订做许多麻糬。
这麻糬方子唐与柔不卖,可景公子寿宴在即,东家又看中了,掌柜就只能和唐与柔讨价还价。
最终,他以一钱银子的高价订了五百个,怕她反悔,也可能是为了洗刷柳贾留的坏印象,随手就将五十两银子结清了。
他顺便去村里晃悠了一圈,回了陋室,问她有没有去平洲发展的打算。
几天功夫没见,不知怎的,这年轻掌柜蓄起了一层薄胡须,显得很沧桑。
唐与柔的陶埏作坊正在筹备初期,自然是拒绝的。
但也奇怪着,这好好的怎就想去平洲了呢?
古代这偏远边陲之地,可是真的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这青萸村已算是落魄了,至少是能种田的,等丰年秋收,也不算完全没盼头。
可平洲那地方真就是荒地,荒山,播种下去得等个好几年才能见到收获。土地硬邦邦的,还不知是否能移植作物。
难不成是全都有没办好事,被柳贾这个暴脾气的给“贬”过去了?
她当时随口问了几句,全都有只敷衍着,笑着让她做得精致些,千万不能出岔子。
唐与柔也就不猜了。
幸亏买了个石磨,也有牲口能拉。
她捣鼓了个杆子,挂了点百脉根绑色儿背上。色儿大约觉得被侮辱了,一开始很不配合,但对着石磨发脾气差点踢撅了自己蹄子后,也就不再反抗了,认命地给她拉着磨。
天气冷,这些生麻糬做好后,在外晾着并不会坏。可蒸制的过程得她自己掌控,万一中途有蒸破裂开的,还得送上好的来补充。如果大人物吃得高兴,临时又添许多个,这银子来得就很轻松了。
所以,全都有虽只订了五百个,她却将每个口味额外多做二十个。
明天就得去县城,唐与柔给自己和疯伯娘煮完圆子后,就进灶房里继续忙活,将最后一筛子的生麻糬做完,月亮都升了老高。
用蒸过的麻布盖在生麻糬上,将筛子塞进架子里。
“咚咚!”
忽听见大门被重重拍响了,砸得仿佛力拔山兮气盖世。
幼娘和豆儿知道这门贵,可不会这么敲。阿牛这单身汉为了避嫌,每次吃完饭就走,这会儿天都黑,他是不会来的。
“谁啊?”唐与柔疑惑地嘀咕了一声,下意识地抓起一旁扫鸡笼用的笤帚,一脸警惕。
正躺在屋顶上看星星的疯伯娘坐了起来,眺望了一眼木围墙外,又懒懒躺回去,道“是医馆那姓杨的。”
杨冕这时候来找她能有什么好事?
唐与柔放开笤帚,抓起砍刀。
疯伯娘瞅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笑了声。
唐与柔将砍刀架在肩上,半推开门,怒道“门砸坏了你赔啊?!”
门外,杨冕手里抱着个暖炉,身后跟着个高举火把的小徒儿,小徒手里还拿着个包袱。
火光照亮了他肥脸上的嫌弃表情“你这屋子造得还不错,怎墙角那边都是狗屎?你既喜欢臭烘烘的屋子,又何必造这新的?瞧我这衣摆都给蹭脏了!”
谁喜欢臭烘烘的屋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