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子,可不能称冀王爷为父王!公子得先跨了这火盆,驱除了身上的邪祟,待弱冠后跟王爷回洛阳。若是宗庙之人承认公子,公子才可称冀王爷为父王。”
“…………”
不是这样的。
他真的是王爷亲生的,只是这一头白发,这不能晒太阳的怪病,让皇宫里的那些人赶出来了而已……
这不是他的错!
景公子心中又悲又怒,却只能暂时将这情绪放一边。
这是父王授意的,那就只好跨这火盆了。
他咬牙,挂着怒容,眼中含着泪,一把打掉了鸾雪手中的伞,提着衣摆走向第一个火盆。
不就是跨火盆吗?
他跨就是了!
这身宽大的广袖华服是为迎接父王而特意准备的,是几十个农妇连续绣了一个月,才织好的细密锦缎。这样的一身衣服,在郾城这个物资匮乏的小县城里,大概抵得上福满楼半年的收入。
这衣服洁白如雪,是从他精心挑选的十几件中脱颖而出的。旁人都说,这衣服和他的白发配起来,能让他的白发美得发光。
但跨过第一个火盆后,升腾而起的烟雾将后方衣摆熏得发黄。
这可是丝啊!脆弱又珍贵的丝衣啊!
景公子不知后面成了什么样,听着旁人吸着冷气,知道这衣服必定毁了。毁掉的华服定然不会在冀王爷面前穿给他看。
他试图用这些小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提着衣摆跨过一个个火盆,心中的愤怒随之渐渐转为伤心。
父王是不是不想见他哭泣,才避而不见,等着他将霉运全部驱除才来见他?
终于,最后一个火盆了!
他强忍住眼泪,回眸,目光坚毅地像一把把冰镐子,投向宁秀,冷声问“如此,是否如宁大人所愿?”
宁秀耸肩,笑容轻巧“唉,景公子,这可不是我想要你跨呀,是为了驱除你身上的霉运。你天生一头白发,实为不详。如今想回到庙堂,总得做点样子让王爷看,好在那些反对你回宗庙的人中有番说辞。你且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定大张旗鼓地替你宣扬,然后告诉大家,你身上的霉运,经过重重术法,都给驱除了。”
那就好……
只要没有下次。
景公子心中郁结,转身想回屋,迎面竟被身后的人泼了一盆黑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