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里头有很多混子,名单公布后有很多人都不服气,事实上反抗声没有预料中的大。
大概这些人也知道,有一技之长才能安身立命,而且唐与柔答应只要他们成为大夫就能留下来,一个个铆足劲不想再被转卖。
医馆的事安排好了,但这些人的卖身契还没有着落。
唐与柔趁司马煜回杏林补觉休息,骑着栗栗跑回郾城,来到东市。
上次去的那个路边牙行只是因为柳家奴仆太多,牙行塞不下,这才将一部分不值钱的卖身契转给旁人。而这个是城里正儿八经的牙行,只卖优秀奴才,身价从百两到千两都有。
到不是说医馆里的奴仆能卖得上钱,而是杨冕这个人脑子里全是银子,跟唐老太的区别仅仅是他不会当面撒泼而已。就算手上的只是一叠白纸,他都会往这儿跑,争取多卖点银子。
“伙计,可有青萸村医馆的杂役被卖掉?”
伙计斜眼打量着她的皮衣,又看了一眼她牵着的马,大概在给她这身行头估价,摇头“没有。现在奴仆行情可不好,柳家那么多奴仆,到现在还没卖掉,其他大户人家想卖奴才还钱的都抬不上高价。”
唐与柔懒得理会他的眼神,急于探听自己想知道的消息“那些人还没人收留?可怎么过冬?”
“那有什么办法?是奴籍又找不到下家,只能当牲口一样,被冻死也活该。”牙行伙计大概是见多了这种买卖,毫无怜悯之心,不耐烦地驱赶道,“看你穿得挺有钱,问这问那的,到底买不买奴才?不买就走吧,别打扰小爷我清净!”
唐与柔托腮思忖。
这么说来,卖身契很可能还捏在杨冕手中。
因为唐状元这事,杨冕被族老们谩骂,甚至有人放话说要将他弄死的,他只能抛下医馆匆忙跑路。按照他的逻辑,连地契都没找到就慌忙跑路,一定是亏的,这卖身契现在行情不好,只能攒在手里,等行情好的时候再卖掉。
据阿川所述,他们都是在郾城牙行里卖掉的,奴籍得通过郾城县衙,去别的城池转卖并不方便。就算杨冕办了一系列手续,将这些奴籍转到其他城池,人牙子也不可能跑过几座城来提人。
说不定他就在周围村子里住着。
“柔丫头想要怎样的仆人?”
一个三大五粗声音突然响起,却故意捏着嗓子,像是有些讨好的意思。
这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唐与柔的沉思。
她看了看柜台后走出来的老掌柜,并不认识,遂皱着眉,没有答话。
牙行伙计看见掌柜竟认识这丫头,惊讶地又打量了她一眼,还在奇怪“掌柜的,这丫头你认得?”
老掌柜拿起账目,朝他脑袋就是狠狠一砸,痛骂道“你个没眼力见的,这是福满楼的新东家,连唐与柔都不认得?你是不是被狗屎糊了脑子?!”
伙计低头道歉,忏悔刚才的无礼。
唐与柔好奇“你们的东家是?”
掌柜点头哈腰地解释道“杜老板。”
杜老板在郾城经营兰芳阁,赌坊,没想到竟然连牙行也是他开的。这些生意听起来很难做,若是没有门路,根本镇不住那些三教九流。
“请替我向杜老板问好。”唐与柔想了想,说,“我这次来不是买人的,而是来打听事儿的,还请掌柜行个方便。”
掌柜道“您有什么尽管问!”
“掌柜可否记得,青萸村医馆那个姓杨的,或者他的小妾,有没有来卖过他医馆里的杂役?”
刚才看伙计那态度,唐与柔本来都打算走了。
可这老掌柜这么客气,她便顺便一问,倒是没想到老掌柜真将这个当成大事了,把后院里休息的两个伙计也叫来了。
可能平时她都忽略了山水界带来的福气加成效果,这么随口一问,真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