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一到,萧濯的马车便已停在了门口,严宽今日没有去窑厂,留在家中待客,见萧濯到了便迎了上去,朗声笑道“多日不见,无咎近来可好?”
萧濯刚下马车,就见严宽迎了上来,笑道“托严叔的福,无咎进来还算不错,只是今日又来叨扰严叔了”
严宽眉毛一竖,佯装生气的样子“诶!怎说得这般客气的话,这不就见外了”
萧濯连连抱拳,二人又十分捻熟的聊了几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沈二的马车也停到了大门口。
上次钟晚颜同沈二打赌,萧濯是见证人,这会儿沈二一下车,见到萧濯与严宽同站在一处,心中更加了然今日的来意,忙上前相叙寒暄,一同进府。
严宽将两人都引到了前院的正堂里,沈二一进二门,就发现这次过来,这院中的景致照比上一次有了一些不同,只是边走边闲聊中,也不便他停下来仔细观察,直到在正堂中坐定,捧上了一杯热茶,沈二才发现,已经是初冬时节,关上门窗,室内原本应该是一片昏暗的,此时坐在钟家的正堂中,却未见半点烛火的影子。
沈二再一转睛一看,好家伙,那门窗之上,竟未糊上窗纸,窗外的景致只坐在屋中便能瞧得一清二楚。
沈二想起上次钟晚颜同他描绘过的景致,心知这就是她烧出来的透明玻璃,不然怎的这室内暖烘烘的,不见一点凉风。
虽然在来之前,沈二已经心中有数了,可是这会儿真的见到实物,还是让他惊奇无比,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说,他能摘下来天上的星星,听到的人都说这是戏言,结果没过几日,那人便将星辰摘下,拱手置于众人眼前一般,不可思议,震惊非常。
沈二搁下手里的茶杯,下意识凑到窗边,瞪大一双眯眯眼,观察着仿佛与窗户自成一体的玻璃,越看越是忍不住惊讶。
钟晚颜就是这会儿进来的,照旧一身男装,见沈二站在窗前,便没有打扰他观察的兴致,先上前去,同严宽和萧濯闲聊几句,过了一会儿仍不见沈二坐回来,只好出声叫人,打趣道“沈兄,莫不是被这透明玻璃吸引住了?”
沈二这时已经观察得有一会儿了,惊讶的心思渐渐落下,所以钟晚颜一出声叫他,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一转头,见屋中其余三人脸上都挂着笑意看他的时候,当即有些赧然,接着便有些破罐子破摔般的道“这也不怪沈某,是在是小兄弟你太过匪夷所思,哪有你这样说能做出什么东西来,一转眼就真的做出来的”
钟晚颜听了连连摆手“哪有沈兄你说得这般夸张,同你打赌之前,我不过是心中有数,自信能烧出透明玻璃来罢了”
沈二坐回位置上,叹了口气,心里虽然还有几分憋闷,但是到底是服了钟晚颜的本事“罢了罢了,你在打赌之前已经说明,是沈某不信,如今在下愿赌服输,免费给你当三年白工”
钟晚颜今日邀请沈二还有作为见证人的萧濯同来,就是为了赌约一事,这会儿见沈二已经认下赌约,笑道“这事倒还不急,不如我们宴后再谈”
沈二摆手,拒绝道“还是现在就写下契书,不然沈某这心中有事,只怕过一会儿的酒都要喝不痛快了”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皆笑,钟晚颜只得招来烛影,让她呈上笔墨,萧濯作为见证人,上一次立下赌约的文书就是他亲手书写,这次也不例外。
因为是写契书,萧濯便故意将字体写的工整圆润,完全不见往日的游龙飞凤,铁画银钩,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照旧是一式三份的契书便写好了。
钟晚颜将吹干墨迹的契书都放在沈二面前,让他过目“沈兄,你看若是没有问题,现下便可签下了”
沈二抬眼一看,上书时间、地点、事件,字字分毫不差,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上一次没有注意过,这次倒是让他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