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绍文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简直不敢置信,这比把他的心挖出来还要叫他难受。
他早就心有所属,那个人是他心中的仙子。
只是仙子高贵,他还配不上她。
不过他愿意为了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而努力读书,考取功名,待得明年他中了一甲,他就能离她更近一些。
却不曾想,年初是时候仙子已被圣上赐下婚约,连他也要被他根本不认识的人用一纸婚书束缚住,这是何等的不幸!
潘绍文痛苦至极,中午从国子监赶回来,就闷头坐在书房里,还叫贴身的小厮去拿酒来,他要一醉方休。
小厮没敢去厨房要酒,平日里无论是老爷还是夫人都对大少爷的日常行为,要求的极其严苛,明年就是秋闱,眼下正是最需要用功读书的时候,绝对不会允许他喝酒移了性子的。
但是,他是少爷的小厮,少爷的吩咐他不敢不听,只得揣着钱,一路小跑出了院门,刚跑到半路,想了想还是没有朝大门的方向跑去,而是掉了个头,朝隔壁的院子里去,这府里除了厨房和老爷的前院以外,也就只有二少爷潘绍武的院子里有酒了。
小厮从潘绍武的院子里要到了一小坛子酒,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不敢叫人看见。
潘绍文之前一心读书,十多年以来,除了让他一见钟情的仙子以外,再无让他感兴趣的事物,虽然也尝过酒的味道,但每次都是浅尝即止,而且他也并不喜欢酒的滋味。
这会儿之所以要酒喝,也是因为书里说过,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都是要借酒浇愁的。
所以,潘绍文的酒量就显而易见了。
还没有巴掌高的小酒坛子,里面只下去了三分之一,潘绍文就摔了酒杯,趴在桌子上说起了胡话,嘴里只嚷嚷着他不要娶妻,不要婚约,他要去娶他梦里的仙子!
这是潘绍文有史以来第一次醉酒,所以闹出来的动静有点大,小厮担心,再让少爷这么喊下去,老爷和夫人早晚会知道,小厮有点压不住了,急得团团转,连忙让人去烧醒酒汤。
而他自己一边服侍潘绍文宽衣洗漱,因为潘绍文吐了一身,口中还不断说道“我的少爷呀,您可别叫了,万一一会儿老爷和夫人来了,我这条小命也就玩完了,我的”
小厮正说着话,书房的大门一下便被人大力的从外面给推开了,京城地处北方,冬季又干又冷,前几日还下过雪,这几天正冷得要命,书房的门被推开,冷风一个劲儿的往里灌。
小厮一抬眼,见书房的门外站的赫然就是尤大夫人,当即便被吓得屁滚尿流,双膝着地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尤大夫人紧张潘绍文的情况,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赶来,至于瑟瑟发抖的小厮她是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过。
不过倒是嫌他跪着的地方碍事,被尤大夫人身前的婆子一脚踢开,小厮被踢疼了也不敢出声,兀自低头龇牙咧嘴。
尤大夫人哪见过自己的儿子这般烂醉如泥的模样,再听那醉酒之言,简直气得发抖,不过这会儿还不是让她发泄的时候,尤大夫人沉着脸,叫丫鬟婆子手脚麻利的侍候潘绍文梳洗赶紧。
醉酒的潘绍文被脱了外面沾染酒气和呕吐物的衣服,只剩下寝衣,又被人用温热的布巾擦洗了脸和手脚,灌了一杯解酒茶,终于不再乱喊,被人扶进书房内间里的软塌上呼呼大睡。
见潘绍文终于不再闹腾,尤大夫人在一边看着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潘绍文的小厮是被人拎着脖领子,提溜到尤大夫人的面前的,小厮一下栽倒在地,尤大夫人坐在书房正中的,铺着吉祥如意纹的三色锦垫的红木圆凳上,脸色沉沉的看着跪趴在地上的小厮,伸手一拍桌面,啪的一声,道“说,是谁给大少爷拿的酒?”
尤大夫人曾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