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有气无力地低声道“去,回书房把那六郎的供状烧了。”
“啊?呃……这就烧了?”管家一时讶异不已。
“叫你去,你便去!”李宗闵语气里有些不耐烦地加重了音。
自己家主人的脾性,府中下人们都清楚,对来客从来都是面带标志性的笑容,对自己的府中下人却往往是心狠手辣。若是语气里有些许不耐烦,那便是真的不耐烦了。管家因此不敢再多嘴,连忙吩咐一旁的下人去照办。
“那……阿郎,”管家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确定家主心情略微平复后,便问道“此番没了供状,西川那边怎么办?难道真的坐视李德裕居功,收复失地?”
李宗闵轻轻抚着胡须,望向府门口的方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半晌过后,竟哈哈大笑了起来,“李德裕以为,他靠骠骑大将军来压某,便能万事大吉,棋高一着……殊不知,他李德裕千算万算,却忘了一件事……”
“阿郎是说……”
“某虽然不便再就此事发难,但是如今这朝堂,宰相可不止某一人。”
“那依阿郎看,”听了李宗闵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自信,管家长长地吐了口气,“此事要不要马上通知牛相公?”
“不必,”李宗闵摇头,容色淡淡,“此番看来,说什么也贬不了李德裕的官了,但是若是让他李德裕做不成维州归降一事,交给牛相公,足矣。”
须臾,李宗闵又诡笑着看向管家,吩咐道“备车,去尚书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