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楼下的一阵骚动,忙问璇玑:“这楼里可有能身而退的路?”
璇玑一时慌了神,经安守约这样一问才收敛心神,赶忙向屋角扬指,那边木墙上挂着一卷墨宝,“那副字后面藏着一间小室,是供喝醉的客人酣睡之处,有阶梯可直通楼下。”
“你先赶紧下去……”
璇玑提着裙摆,快步奔到屋角,回身却见安守约将豆卢著挡在胸前,仍旧立于原地。
璇玑敏锐地觉出安守约的意图,心跳登时漏了半拍,他不会是要……
“那你呢?”
“安某……稍后便走……”安守约口中吐气,从容地将障刀抵在豆卢著的腰背处,口中催促:“你别磨磨蹭蹭的!”
这话根本骗不过璇玑,她急道:“要走一起走!”她心知如果禁军悉数涌上,仅凭安守约一人,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一起走,你可给那个张翊均带不了消息……”安守约淡淡道。
豆卢著见了这场景,心里不住地发笑,无奈口中塞满了棉絮,只能发出呜呜的嘲笑声。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个胡人根本不敢对自己动手。
禁军上楼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只待数息的工夫,木阁门便会被踢开。自己队伍里有弓弩手,届时自己只消向前用力弯腰,自己身后的这个杂胡便会露出身来,马上会被射成筛子,那个女人也逃不过被围杀的结局。
安守约如何不知道局势的紧迫,他立时变了脸色,将刀尖指向璇玑大骂道:“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为免璇玑踌躇声辩,安守约又挥舞着刀尖大吼着重复了一遍。
璇玑眼中泛泪,大声道:“一切结束之后,明日午时,我会在西市的那间胡姬酒肆里等你!”
安守约听了,只是默不作声地撇过头去,眼匝微微抽动。
璇玑拨开那副墨宝,一道窄门现于眼前,内里是交迭通向底层的阶梯。璇玑拎起裙角,矮身钻入门廊,噔噔噔疾步下楼。
待到她压着步子从出口的门廊钻出去后,竟好巧不巧地同一名禁兵撞了个满怀,禁兵身上的铠甲磕得她生疼。
那禁兵不过是奉命把守一楼,因而也并没注意璇玑是从哪里出来的,只是匆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向楼外前院一指,呵斥起来:“干什么呢?磨磨唧唧的,快滚出去!”
不出豆卢著所料,禁兵迅速将脆弱的门扉一脚踢开。
安守约将豆卢著挡在身前,匕首抵在他的背后。
安守约似乎猜到了豆卢著心里的打算,还用一只小臂缠住了豆卢著粗壮的脖颈。
糟了!
豆卢著心里咯噔一声,这个胡人的手臂力气极大,好似一把铁钳。他咬牙强忍着伤口的作痛,任凭腰腹怎么使力,却都无法挣脱安守约的束缚。
卢校尉见状,和几名手持弩机的禁兵面面相觑了一下,似乎在思忖对策。
豆卢著想提醒让卢校尉将兵士围成一个圈,这样安守约定会露出破绽。无奈他嘴里发不出声音,只能口中呜呜,拼命地向校尉挤眉弄眼。
谁知卢校尉却突然呵呵一笑,举起手中的佩刀,冲身后和身旁的禁军壮胆道:“弟兄们,今日豆卢虞侯力战贼人,为王爷尽忠身死!我等都看在眼里!谁愿同我一道,奋力诛贼?!”
屋内突然陷入了沉寂,冲上来的几名禁兵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分外清楚这句话的言下之意。豆卢著反正已开不了口,如果把他当作死人,那么队伍中军衔最高的就是校尉卢大,如此这般,卢校尉的目的不言而喻。
豆卢著面上表情僵住了,这是要连自己一起杀的节奏啊!
卢大见方才那话力道还不够,毕竟要杀的是昔日长官,又马上添了一句:“诛贼者,赏钱百缗!”
一听有利可图,几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