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义母她前些时候来倾玉阁,她还专程替她把了脉。
那脉象稳定,该是能够顺利生产,可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年玉想着几个月前,在乱葬岗里,杜姨娘那怪异的死,以及那遗落在乱葬岗里,沾了血的手帕……
年玉心中那一丝不安越发的浓烈。
来不及追问太多,顾不得要去沐王府看赵逸,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义母的安危!
当下,年玉便立即做了决定,让车夫架着马车,朝着长公主府的方向飞奔而去。
马车一路疾驰,从年府到长公主府也有不远的距离,一路上,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年玉的心中,越发的焦急。
撩开帘子,似乎是想借着马车外的人群,分散她的注意力,来转移自己的紧张,可经过一处之时,人群里,一抹身影,却是让年玉身体一怔。
那妇人的背影……
常太后?
怎么会?
常太后不是该在清幽观待着吗?
怎会出现在这顺天府里?
况且,刚才那打扮,极其寻常,是她看错了吗?
年玉想再确定,可再仔细一看,却已经寻不到那一抹身影。
年玉皱眉,该是她看错了吧!
年玉来不及去想太多,马车很快,就已经到了长公主府外。
年玉匆匆下了马车,只是进了长公主府的大门,就感受得到这府邸流转着的气氛,说不出的压抑。
循着熟悉的路,年玉直接往清河长公主的住处走。
主院里,早已经乱成一团。
房间里,不断有丫鬟端着血水出来,那一盆一盆鲜红的颜色,看得人触目惊心。
此刻,丞相谢运钦,以及丞相府的几个姨娘,也都在房间外站着,每个人都皱着眉,可是,那皱眉之间,仿佛又有其他的情绪流转。
“啊……”
年玉赶到的时候,房间里正传出一阵嘶喊,那撕心裂肺的惨烈,听得人头皮发麻。
在那一声嘶喊之下,芝桃仿佛是终于承受不住,身体一软,双膝跪在了地上。
饶是年玉,身体也不由微微一晃。
“小姐……”秋笛轻唤道。
这一声轻唤,顿时,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循着那声音看去,那个站在门口的女子,他们自然都认得。
那个长公主的义女,年家的二小姐,年玉!
“玉小姐……”
芝桃看到年玉,眼里倏然一亮,顾不得许多,立即起身,撑着身体跑到年玉身前,那一双眼,早已经哭得通红。
“义母她……怎么回事?”年玉开口,这一说话,年玉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颤抖得不像话。
“玉小姐,长公主本来好好的,早上用了早膳,公主说身子有些疲累,所以,奴婢就伺候长公主在榻上躺着,那时,奴婢心想着,左右长公主在房间里睡着,不会有什么事,所以,就去下人房拿点东西,可没想到,回来之时,长公主的身下,就流了许多的血……孩子……”
芝桃说着,满眼自责,她不知道她离开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若是她没有离开,一直守在长公主的身旁,那便也不至于……
芝桃说到孩子之时,年玉却是倏然抓住了她的手,“孩子如何?”
“孩子……”
芝桃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幸亏一个月之前,皇上就将宫里接生的嬷嬷,派了一个来,专程候着,现在,房间里,该正是在给长公主接生,可不知……”
芝桃说到此,眼里溢满了不安。
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这事情来得怪异,而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房间里,便只有清河长公主的痛呼,以及那不断被端出来的一盆盆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