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咬了下舌尖,疼痛勉强让他僵硬的身体找回一点知觉:“我没有别的意思。”宋白至多是想有些可以保护自己的筹码而已,季随云联想的那么深的阴谋论和算计他真的连想都没想过。季随云那一大段话,已经跟侮辱没什么区别。
季随云没再看他,发动了车。季随云其实自己也明白,就算真的没用感情,也何必这么撕破脸皮呢,说到底就是恼羞成怒罢了。
一串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却让凝滞的气氛更尴尬。季随云挑着眼角睨宋白,不发一言。
宋白忙掏出手机,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愣了下。宋白不太想现在接。
“陆伏成?接啊。”季随云淡淡道:“才想到他他就打了个电话,心有灵犀吗。”
宋白皱眉:“是我母亲。”宋白从来没在季随云面前提过家人,电话也没当他面打过,宋白心里是很介意季随云染指到他最在乎的那一块避风港的。
“接。”季随云也是微怔,可显然同样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更冷下去:“开免提。”
宋白没办法,又不舍得不接电话让母亲着急,于是还是点了接听。
“妈。”宋白唤了声,语气里带着点自然的亲昵:“怎么突然这个时间打电话呀。”
“我这不是突然想起来今天周六,想找你说说话,”任含桃在儿子面前也不假装温婉优雅,她声音本来就不小,还带着咋咋呼呼的东北味:“崽儿,妈上午给你邮了不少水貂绒毛线,你看看给你爸织个毛衣。”
宋白有些无语:“你是不是又惹他生气了?”
“老东西纯就是欠整,整个学校可着他自个儿欺负,前几天领导想把他调到山前五中去,这不是看他软柿子好拿捏?他也不知道争,我就去学校找了。”
五中是出了名的垃圾高中,没有老师愿意去受窝囊气。宋启明怎么说也评过特级教师,按理不至于轮上他。
“妈,您做的不对了,这让爸多丢面子。”
“我不是也知道了嘛,行行行你们俩亲,毛衣好好织,我可是说是我织给他的呢。”任含桃颇有些委屈:“唉,等年后你爸去五中之后再怎么受委屈我也不管了!”
“爸他只知道教书,可能他自己都不在意,在哪教不是教。”
“唉,他也这么跟我说的……”任含桃话锋一转:“崽儿,今年过年早,准备啥时候回来啊?”
宋白笑:“一月初就回去。”他现在也没工作了,早点回去陪陪他爸妈也是好的。
“太好了!剩下毛线你再给成成妈织几只小袜子,那小泰迪还挺挑,买来的小鞋都不穿呢。”
宋白心里咯噔一下,但也没法打断,于是应的飞快:“好。”
任含桃聊起来的时候很不容易停,哪肯收住话头,这会正找到新的话题:“对了,伏成最近怎么样啦?听他妈说这孩子近几个月可忙了,打电话都显得挺敷衍。你知道他妈想的多,非问我伏成是不是在那边受了委屈。”
宋白心头一刺,他连偷瞄季随云脸色的力气都没了:“成哥是有些累了,估计忙完这阵就好了。”
“你多劝劝他,这孩子从小就好强,也就听点你说话。”任含桃叹了口气:“说实话这些年要不是他陪着你,我哪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啊。”
“嗯,我知道……”
任含桃没听出宋白的不对,还自顾自讲着:“今年过年还是咱们两家一起过,前几天成成妈还把伏成那张一米二的小床换了大的,你今年守岁要是犯困可有地方睡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季随云忽然嗤了一声。
“妈,我这边突然有点事,咱们改天聊好吗?”
任含桃还有好多话没说,这会儿正在兴头上:“什么事比你妈重要?小兔崽子在外面学的都会跟你亲娘竖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