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那堆垃圾他明明差点就扔进其他垃圾的分类中,最后却收回了手。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去公司前倒是还来得及去做些别的。
季随云向司机报完地名后阖上眼睛,拿着手里的东西走了神。他也送给过宋白很多东西,多贵的都有,可再贵的宋白也没多看一眼。宋白其实是那种极难讨好的人,不喜欢的东西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季随云知道,宋白不过是不喜欢自己而已,所以他送什么宋白也不会喜欢。恨屋及乌,许就是这个意思。
周归璨的店开在陆家嘴,店面有二百多平米,装修的很有格调,自制的古方群芳髓的香气丝丝缕缕的弥散在室内,墙壁上橙黄色的射灯温吞的打在老榆木的酸枝纹理上,显的整个店都优雅厚重。
店里没有客人,季随云进去没多久软屏风山水图纱制隔断后缓缓走出一个男人。
周归璨今年三十六岁,气质身段都是顶级,他爷爷辈之前都是出名的玄学大师,只是到他父辈却无一人有这种玄之又玄的天赋,到他这辈,无师自通的竟出了他这一个。
“稀客。”周归璨笑着迎季随云:“正好,我得了些好茶。”
“不用麻烦了,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周归璨未听到拒绝似的坐在花枝梨木的茶台边,慢条斯理地开始备茶。
季随云也不阻止,从纸袋里掏出那堆碎瓷片。
“你看看,还能修吗?”
周归璨瞥了一眼,难得笑着开了句玩笑:“看品相应该是唐末的三彩。”
季随云有些赧然:“我知道你向来是只碰好东西的。”
“碎的太厉害。”周归璨缓言道:“哪怕修上,看起来也太狼狈了。”
“只要是能修上就好。”季随云也根本不在意漂不漂亮,能来问一句也是看在宋白的面子,又不是真为了陆伏成送的一件破套娃。
“今天不忙,随云,你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
季随云一愣:“我不信这些。”
往往越是有权有钱的人越相信风水命理,周归璨的名声在沪上很响,政商大佬们求一卦往往也要排三四个月,这才是真正的有价无市。
“你那件东西不是你的吧?”周归璨笑笑:“前段时间倒是听刘治说起来,你带了个小男孩去给他看。”
刘治怎么这么八卦?季随云微恼,要知道就找个不那么熟的心理医生了。可这般想着,季随云心里也不免隐隐生了个念头。
“信这种东西的人很多,但他们心里隐秘的想法无非两种,第一无非就是想听些好听话,什么官运亨通贵人相助子孙成才,第二则是趋利避害走走捷径。”周归璨将茶水在滤网上滤过一遍,褐黄莹润的茶水轻轻漾着波:“都是些执念罢了。随云,我从前不曾跟你聊过这些,是因为你其实对权势看的很平和,你没什么彻底的眷恋。但现在,你有执念了。”
执念?或许吧。季随云接过周归璨递过来的茶水,他承认,他偏执决绝的爱宋白。
“我不知道他确切的生辰八字。”季随云道,有想算的意思。
“你的小朋友是哪一年出生?”周归璨道:“正好,只给你个大方向。”
“他是九九年的。”
周归璨脸上表情精彩:“你可真是禽兽。”
季随云没说什么。
“我记不太清,你是八八年还是八九年?”
季随云道:“八九。”
周归璨看了一眼表,现在是13点。他坐下来,用毛笔勾画出一张图,季随云也没多看。
慢慢的,周归璨表情越来越凝重。最终,笔重重的落下了:“随云,放手吧。”
给别人盘算的大师多有些共同点,就是他们很少会盖棺定论的下一个结论。周归璨从六岁天赋初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