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有多少人在喧嚷,只要陆伏成在,宋白的目光永远先落在陆伏成身上。宋白甚至无意识地把脸贴到车窗上妄图去看的更清一些,他的成成似乎是瘦了,只显得伶仃单薄的一束,陆伏成衣服穿的也好薄,今天风这样大,他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呢?
忽然有一股无法让人挣脱的力道箍住了肩膀,宋白被季随云紧紧揽了回来。
季随云的脸色很冷,话却极平静:“宋白,你知道我的心多狠,我不动你,但我会废了陆伏成。”
季随云扳着宋白的下巴强迫他看进自己的眼睛:“设计师最值钱的右手,你要帮他留下来吗?”
宋白原本涣散空茫的眼神忽然凝实了,他愤怒,却也哀求:“我们两个真的结束了,别动他,求你不要动他。”
季随云未置可否地松开桎梏宋白的手,他庆幸宋白没有听到他刚刚那句威胁的话中的慌乱和颤抖。季随云做事干净,但也不想在宋白这里稍微出一点纰漏,他的威胁明晃晃摆在台面上,宋白自然想不到这场灾难其实已经降临许久。
车很快稳稳停下,宋白推开车门时手指尖儿都在克制不住的颤抖。
陆伏成看了过来,宋白在他的眼神下什么多余的动作也做不出,就像是一个关节僵硬的木偶人。宋白迎向他讷讷地走过去,却因为前夜激烈的欢爱而软了腿。
身后有人一把扶稳了宋白,宋白回头一看,竟然是季随云。
“别急,慢点走。”季随云的声音很温柔,他的话是对宋白说的,眼神却带着笑意落在陆伏成脸上,他冲陆伏成和任含桃轻轻点了点头。
“妈妈,成哥,对不起。”宋白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他只能跟着季随云不明显却无法挣脱的力道一步步冲陆伏成走过去:“我的手机忘充电了。”
陆伏成不在看宋白,他温和道:“没关系,咱们进去吧,外面有点冷。”
任含桃有些责怪的扫了眼宋白,却碍着季随云在没说什么:“小季也来了?麻烦你送阿白过来。”
季随云喊了声阿姨,四个人一起走进医院。
“伏成,这位是阿白的老板,人不错。”尴尬的沉默由任含桃打破,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念叨着:“有你们两个照顾阿白,他在外面我很放心。”
季随云冲陆伏成伸出手:“常听阿白说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
陆伏成伸出戴着人造革手套的右手与他交握了一下,他忽然有些抬不起头。季随云衣冠楚楚的站在他身边,垂感极佳的大衣上找不出一个起球,皮鞋锃亮,而陆伏成却因匆忙而来浑身上下透着疲惫狼狈,下巴上新出的淡青的胡髭让他看起来甚至有些不修边幅,当季随云冲他伸出那双保养得当骨节分明的右手时,陆伏成自卑了,他为宋白委屈。
陆伏成的奇怪任含桃并没看出来,陆平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陆伏成没有多余心思对待旁人才正常。
在电话里宋白只知道是宋华峰和陆平夜里一起回家时陆平出了车祸,宋华峰却没什么事。剩下有许多细小的问题宋白还有些疑惑,比如为什么那么晚两个长辈在一起,那天不是宋华峰给另一个班上晚自习的日子吗?
在去住院区的路上,任含桃把事情说清楚了。
“老宋前段时间那事儿出了之后,晚自习之后就很少自己回来了。”她看着季随云,脸上有些尴尬地对他道:“你宋叔不是坏人,事情都解决了,是那个女孩儿想威胁老宋要钱花。”
这件事是季随云做的,更多细节他自己一清二楚。
“平时有一个老师跟老宋一个时间下晚自习,他们正好还顺路,就约着一起走,可是昨晚那位老师请假了,本该我去接老宋,伏成父亲觉得我一个女人不安全,他就去了。”任含桃轻轻拍了拍陆伏成肩膀:“两个人回来的时候路口忽然窜出一辆醉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