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时间退回到昨天深夜。
韩继东修行十分用功,每晚都修行到寅时才会睡上一个多时辰,然后卯时初肯定起床读书,长年累月如此,很少有例外的时候,今晚就属于例外。
子时刚过,贴身婢女黄鸽忽然送来一封铁灰带回来的密信,看过之后,韩继东便再没了修行的心思,枯坐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这才写了个纸条,亲自去往鸽房,无视那些受他惊动,“咕咕”叫个不停的铁灰们,径直走到里边靠窗位置单独的一个鸽笼前边,从里边抓出一只个头稍大些的,脖子上有一圈红色羽毛的铁灰,把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它也不跑,昂首站在那儿,目不转睛定盯着韩继东。
黄鸽拿着一个瓷碗进来,碗里是一块上好的猪里脊,大概有二三两的分量,韩继东接过碗来放到这只铁灰前边,铁灰“咕咕咕”叫了几声,便低下脑袋开始啄食了起来。
借着灯笼发出的光线可以看到它的两只爪子也是红色的,指甲十分的锋利,与其它铁灰比较起来,显得愈发的不同寻常。
事实也是如此,这只铁灰乃是铁灰当中的极品,称为“赤练”,乃是由猛禽红毛隼和铁灰杂交孵化出来的,成活率极低,说是千里挑一都不夸张。铁灰本来就是信鸽当中的王者,速度快,耐力强,“赤练”就更加的厉害了,纯肉食,速度更快,耐力更强,就算碰上红毛隼、老鹰等猛禽都不怕,它们根本就追不上它——追上也无妨,凭借其快如闪电的速度以及锋利的喙爪,足可以和它们斗个旗鼓相当。
这只“赤练”韩继东足足付出了五百两黄金的代价,他觉得一点儿都不贵,若非托了过硬的关系,按照“鸽王”三寸丁的脾气,再多五百两黄金也未必能拿的下来。
里脊肉很快进入了“赤练”的腹中,韩继东又喂了它一些清水,这才将纸条卷成卷塞进它爪子上绑着的那个非常精巧的铜管儿内,塞好木塞,温柔的抚摸了它一会儿,打开窗户将其放飞了出去。
“赤练”振翅而起,流光般冲上高空,眨眼便没了踪迹。
黄鸽一直默默的看着韩继东,她并不知道“赤练”将要飞往何处,她已经负责照料这些信鸽快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韩继东动用“赤练”。
“走吧!”韩继东当先出了鸽房,回到卧室之后,忽然转身抱起跟在后边的黄鸽,将其丢到床上,“撕拉撕拉……”三下五除二便将其扒了个精光,然后褪去自己的衣衫,恶狠狠的扑了上去。
赵振宇的字端庄大气,哪怕小如蝇头,也给人一种稳重端方的感觉,可惜相比较《南华经》里的内容来说,字迹再好显得也不重要。
经文薄薄的,顶多三十来页,李康一口气看完,已经足足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她长长的吁了口气,游目四顾,本来灵动的双眸居然有些茫然。
“怎么样?”翟春兰问道。
这段时间她一直端坐在旁边,一边默默修行一边留意李康的动静,所以李康刚一抬头她便发现了。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李康的声音犹如天籁,不光是好听,还给人一种悠远的感觉,仿佛她已灵魂出窍,暂时还没赶回来。
“你觉得那家伙之所以能够修行,真的是靠了这篇经文么?”
李康轻轻的摇了摇头,迟疑的道“说不清楚,似是而非,看完经文,我好像抓到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有点儿像……像做梦,不知道你有没有那种经验,有的时候做了一场美梦,然后忽然莫名其妙的被惊醒,你一点儿都回忆不起来梦到了什么内容,偏偏又觉得心里甜滋滋的,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所以……也许这经文真有某些神奇之处吧,恩,确实很神奇,只是神奇在哪里我偏偏却说不出来。”
李康的话让翟春兰十分动容,心里仿佛突然闯进一只顽皮的小猴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