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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得皇帝的一张脸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白,虽是没有开口,但光看脸色也是好看极了。
而程铮大约也能够明白皇帝的面色变化如此精彩的原因他不能即刻便分辨出安嫔说的哪句话是真的。
安嫔是真昏是假昏?她喊的那句苦命的孩儿是有意还是无意?
虽然皇帝的理智告诉他安嫔这是在唬鬼呢,但是看着美人娇弱的容颜也难免便有些不确定了,又兼见那泪珠儿在美人白玉似的面上滑落得好似一颗晶莹的露珠,这不确定便又凝结成了一块大石头,只将他心中的天平压得摇摆不定。
但这也只是程铮的猜想罢了,因为人们能够确切知道的便是皇帝终究还是天色未明之前走了,这一走无疑便就算是将安嫔摁到土里去了。可不等后宫的女人们欢呼,这皇帝走前却是放下了话儿,要太医好好的为安嫔诊治一番。
那这到底是失宠了还是没有失宠呢?
……只不想不等人们转圆这个念头,太医的这一治便又治出问题了。
安嫔虽是说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否醒过也不记得醒来后究竟说过什么了,但是从那天开始每日这安嫔是夜夜惊醒,醒来必是也只有一句我苦命的孩儿。
突发事件竟是变成了惯例,但便是这样也依旧使得翊坤宫中的宫人苦不堪言,太医也成了翊坤宫的常驻人口,只是纵使他们用尽了千般的方法,各色的安神药安神汤流水一样的给安嫔灌下去,安嫔依旧每晚必醒,醒之即喊,简直比铜壶滴漏还要准时准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整个后宫也不得不为之而侧目了。
其实这鬼怪之事在后宫中虽是最上不得台面的事儿,但却也是最吸引人的事儿,人们早就在安嫔发作的第一日便嚼了许久的舌根了,只是眼下看到这事儿竟是如此的‘□□’,便就难免更加嘴碎了些——
也就碎到皇帝的面前了。
却是众说纷纭。
而其中有两个意见令人重视,或者说是说出它们的人不得不令人重视。
其一便是皇后。
她坚持声称安嫔这是在弄虚作假,因此也别废什么话儿了,鸠酒白绫匕首丫选一样吧,死后也别以嫔位下葬了,随意塞到妃陵的哪个角落便是,不设享祭不立灵牌,也叫那些不守规矩的好好看看,这在宫中生事儿便就是这样的下场!
只说得皇帝难得的用正眼去看她,瞧了好半饷之后才在皇后坎坷的神色中不解道“这安嫔,难道不是跟着某人的脚跟走的吗?”
皇帝虽不喜皇后多时,但这般明着打脸的次数还是数的出来的,因此便就说得皇后面色大变,一时诺诺着却是说不出话了。
……那就听听第二个意见吧。
这意见却是宁妃提出的。
这宁妃今年约莫是二十许的年纪,也是个膝下无子的,却能够得封妃位,可见其圣宠。
只是也因为她立身的根本在于皇帝,因此对于比自己更加年轻娇弱的安嫔她向来是看不过眼的,便是不好在面上直接表现出来,却也隐隐能够揣摩个五六分。
便如此刻。
其实宁妃的话儿也是私下里说的——
只虽说是私下,却也选的是伴驾的良辰吉日,而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何其之多?因此这话儿便也毫无意外的流传出来了。
据说宁妃没有表示出对安嫔的不喜,她只是担心,单纯的担心,担心安嫔这样的身子骨如何便就能够侍驾了,不说会不会过了病气给皇帝,只说眼下不就把皇帝吓着了吗?
所以旁的先不论,只说将安嫔这个病原体立时禁足了才是!
这话并不十分悦耳,但总是向着皇帝的话,且又是从娇滴滴的宁妃嘴里出来的,那便越发的让皇帝满意了两三分,便是再有那七八分的不满,一时间也不好就斥责出口了。
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