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隐去光芒,日光破开灵田之上的缥缈晨霭,透过窗棱映在盘膝而坐的少女脸上。
虞琅在内视。
打坐一晚,筑基大圆满修为已经稳固,识海也就不像昨晚突破时那么耀眼了。
此时,五行八卦图中只有金灵根白芒锋锐,其余四根色彩黯淡,仿佛是被积尘掩埋的灵石般,发出勉强能令人辨认出色彩的微光。
虞琅有个大胆的想法。
原主是尚未展露锋芒的纯净五行灵根。
之所以被测出混沌灵根,是因为修为和灵力不足以蕴养五条灵根,才显现出“浑浊”的假象。
真正的天才,却被迷信天资的方康平处处看轻打压。
就很讽刺。
虞琅倒也不遗憾。
一来,资质不过是迢迢大道的,各宗各派不缺灵根平平却得道的大乘修士。
其次,她的五条灵根像是巨大的能量池,不断吸收和储存灵力。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她明明只有筑基,体内灵力却充沛不绝。
顺着这个思路,虞琅好奇起来。
如果金灵根代表的是“剑”,那另外四根会是什么?
忽得,一声浑厚喊声穿过灵田,震得洞府的门板吱呀作响。
“阿琅!还不起床吃饭?你小师兄一会就来接你上学堂了!”
郑雅达的话适时打断虞琅的胡思乱想,像是把钩子将昨夜种种拉回眼前。
郑雅达昨夜只说陆星舟的旧疾每月望日会发作,并叮嘱她切不可外传,至于病因等一概不提。
虽原书也没有提到过陆星舟有什么陈年旧疾,但虞琅作为纵横晋江全频道的资深读者,总觉得这旧疾大概与他的魔族身份有关。
可是书里又没有描写魔族吐纳灵力、进入修真门派会生病。
换个角度想,昨夜万仞剑突然将她引入剑桩也有些蹊跷。
可无论如何,昨夜陆星舟既然没有在她入定时下手,应该是没意识到,她已经发现他是魔族吧?
至此,虞琅便觉得陆星舟提出送她去抱朴学堂全是出于同门好意,而非别有居心了。
但陆星舟实在难以捉摸,同这种满身秘密的人,还是保持距离得好。
所幸抱朴学堂开学后,他们
应该也不会有太多交集。
念及此,虞琅快乐地拿上翡景剑翻身而起,回道“来了师父!”
只有翡景剑在她手心怜悯地看着她——
好可怜,傻孩子还不知道陆星舟也要去抱朴当教谕呢。
清晨的伏星仙宗,有灵力瑞雾腾旋,也有各峰勤勉修士早起悟道引发的灵力漩涡,于一众灵雾霭霭中,只有天玑峰的峰主洞府上冒着五谷烹饪的气。
正常修士都辟谷或服用辟谷丹,也有少数特立独行者用松子制成饵食。
像郑雅达这般一日三餐不落的,放眼天下仙宗也是离经叛道得离谱。
而郑雅达本人,正满脸骄傲,扭着圆滚滚的肚子,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冒着炊烟的膳房里端出两碗面,放到虞琅面前的梨花木桌上。
昨夜他听说了剑桩之事,为了庆祝徒儿一日之内连进两阶,特意宰了灵田里的走地鸡给虞琅补补。
熬了一夜的鸡汤为低汤,用灵力滋养的红果吊起鲜味,仔细撇去浮油,只留下爽口鲜香的汤底。
清晨新鲜拉好的面条白亮亮码在碗底,最上面盖着单面煎好的鸡蛋,黄澄澄的半熟蛋黄随着汤面轻轻晃动。
暖暖的香气钻入鼻尖,压在舌根,令人情不自禁地吞口水。
在醇香的热气里,郑雅达就着腰上崩得紧紧的围裙擦了擦手。
粗布以泡软的灵株秸秆编成,其上未见汤渍,郑雅达的胖手已然干干净净。
他在右腰摸摸索索,大咧咧地自黑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