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一句话就改变了酆都一族的命运,且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此处的气机道韵?
说起来玄妙,她甚至强烈地感受业力、魔气、灵力的区别和存在,她深刻地确信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或者说,这个世界是她的一部分。
然,无论是虞琅本人还是原主,都未曾到过酆都,所以她怎么会变成“神女”?
而且,酆都历史上真的有神女吗?
虞琅倾向于真的有酆都神女的存在,并赋予了酆都魔族天赋异禀。
这样就能解释小师兄为何被关在青榆府冯府地牢。
因为冯府将业力集中于他身上,利用他特殊体质,将业力转化为灵力。
所以冯府要想尽办法折磨小师兄。
他越痛苦,越是愤怒,产生的业力就越多,灵力便更多。
而虞琅不免想起,每个望日,小师兄洞府中奇怪的灵力涌动。
像极了交杂的业力、魔气和灵力——
所以伏星仙宗,有人在做青榆府冯家相同的事!
再往深处想,她能同修魔气和灵气……
她虽不是魔族,但一定跟酆都有关!
千丝万缕的暗线如一张迷离的网,笼罩在虞琅心头。
她尚未能捕捉到全貌,却有一种直觉——
酆都神女与原主,或者她本人有某种联系,而这种联系很可能牵扯到她穿书的秘密。
就在虞琅兀自深思时,却没有发现少年已经收起了长剑,沉着脸向她走近。
少年舞剑酣畅淋漓,额间碎发湿了一层,他喜欢以剑摧毁乌木和凶兽,也喜欢被神女注视着。
陆星舟知道族长的私心。
族长信仰神女,想要神女垂怜他,赋予他神性。
这样,万一神女一时兴起离开酆都,酆都一族便不至于衰落。
他与族长不同,他不信仰神。
他想要渎神。
为了隐秘的愿望,少年人有出人意料的倔强。
他每日盘膝坐在神女门前,他是神女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她睡前见到的最后一人。
他想要神女的眼里只有他。
可现在,他就在神女面前,神女在想着谁?
是那个“小师兄”?
虞琅所在,总有椒兰高树丛生,蕴藉清澈的清气绕她身躯,甚至有几只新生的雀鸟,跌跌撞撞落在她肩头。
而少年魔族脖间泛起魔纹,阴鸷的双眸带上赤色。
他用剑削断神女发呆似的盯着的灌木,站在她身前时,就连雀鸟都瑟瑟埋头在虞琅肩上,露出圆鼓鼓的、敲着短翎的尾巴。
陆星舟转瞬藏起一身戾气,直直盯着虞琅的眼睛道:“神女,您又在想什么?”
虞琅这才从深思中回过神,看着倏而凑在眼前的少年吓了一跳,后仰一些,才敷衍道:“在想这剑果然很配你。”
少年简单粗暴地理解为“在想你”,他立刻快乐起来,道:“拿着您的剑时,我就能看到了他物气韵的缺口,只向气韵所缺斩去,则事半功倍。”
虞琅意外于少年的悟性,然转念想想这是天生剑骨的小师兄,这赞叹就成了类似“不愧是你陆星舟”的了然。
她嘴上还是要鼓励小陆星舟道:“很好,这就是悟道啦。”
少年微顿,迟疑后,启唇问:“神女,何为‘道’?”
虞琅想了想,又揉了揉头,才说:“道在每个人的眼中不同。在我眼中,道是世界,是本源,是万物运行的规律。可你的道需要你去理解。”
少年眨了眨眼,认真问:“神女,您是道吗?”
虞琅错愕。
他继续问:“您改变了我族运行的规律,您就是道吗?”
少年纯然一问,却令虞琅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