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无益,两人心中各有各的打算。只是临出门前,诸葛尘还是好心好意的问了一句道士早点想要吃些什么,道士轻轻摆手,示意什么也不要最好。
等走出屋子,诸葛尘来到一楼,昨夜与他喝酒到后半夜吆五喝六的那几位大汉也在,只是眉毛耸着,似乎还没有醒酒。昨夜没喝多的,搬着板凳坐在了门前,唉声叹气出趟远门竟然遇见暴雨,自己是有多不顺。然后当他们瞧见诸葛尘竟然笑嘻嘻的时候,自然是有些奇怪于对方的无忧无虑。但照常理来说,一般就只有孩童,能够在这么愁心的情况下露出笑容。成年人为了生计而奔波,青年人也是心中装着不少难以言说的事情。至于老年人,倒是没什么可以苦恼的,但见多了心知肚明,未必会是一件不错的经历。
其中一位衣着华美的公子哥将酒壶甩向诸葛尘,再被白衣伸手接住后,开口问道:“青年人,来自哪里,要去往何处?为何因为突降大雨被困在客栈当中,仍旧这么开心?”
“我乃大衍人氏,祖籍在此,一个远房表亲好像是要成亲,因此要去往刚央城。”说起瞎话来都不需要事先编排的诸葛尘开口说道:“本来就是来玩的,表亲那边也不差我这一个。晚到早到都一样,只要这份心让对方知道了,就足够了。反正咱们已经被困在这里没法动身上路了,难过开心都是一天。诸位当中也没人神通广大,能够让雨停下,一个个又何必愁眉苦脸的呢?”
虽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真正能够被这句话便给劝的不在忧心的实在是少数。不过诸葛尘说过之后,许多客栈当中的客人倒是不断点头,深以为然。而那位抛来酒壶的公子哥更是哈哈大笑,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说道:“没想到小小客栈当中,竟然也能被我遇见一位妙人。正巧,我的家便在刚央城当中。这一趟出门远游归来,本想直接赶回去,只是在客栈当中停留一日便遇见了这场暴雨。等到雨停之后,你我二人恰好顺路,还可以一起回去。”
诸葛尘笑着答应了下来,随后在那位公子哥的邀请下来在了酒桌上。一切花销,自然是由这位公子哥所出。瞧对方那样子,应该是家大业大,根本不在乎这两个小钱。在对方的询问下,诸葛尘也说了不少大衍的趣闻,逗得对方合不拢嘴。在公子哥的身边,还有几位侍女,也拿着手帕捂嘴轻笑。
听周围的人的轻声细语,诸葛尘这才知道这位公子哥便是刚央城城主的独子,自幼宠爱有加。换做是一般的二世祖,估计便是一个性情顽劣之人了。但此人却截然相反,知书达理,擅长结交朋友,因此而远近闻名。当然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这位公子哥的座上宾的,起码得有一技之长,要么就像诸葛尘一样,说话句句入人心。当然若是给公子哥知道了诸葛尘真正的身份,肯定会更加确信自己识人的眼光。逢人便会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厉害,整座天下,能够在如此年轻便打捞起妙术来的,恐怕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了吧?自己不仅遇到了,而且相谈甚欢,保不定就会成为肝胆相照的朋友。
其实公子哥把诸葛尘当妙人,诸葛尘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在诸葛世家的时候,他所见最多的,莫过于是世家公子哥了。一个个面对下人的时候趾高气昂,恨不得一脚踩在对方的脸上,逼迫着对方得跪着跟自己说话,才能彰显身为主子的身份尊贵。然而在面对他的时候,各个卑躬屈膝,典型的欺软怕硬。如此为人,诸葛尘自然不好说些什么,但也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就是了。就算再路上遇见,也只是象征性的在对方打过招呼后轻轻点头。
而眼前这位公子哥,则十分谦卑,不像一位公子哥,倒是与那儒雅书生,更为贴近。虽然这是在天下,远比不上天上天的修行人林立,但投胎固然是一门本事,但能否有名消瘦,就是另一门本事了。诸葛尘对此,有些研究,却也从来也不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