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院中点起了熊熊篝火,柳云卿架起一口铁锅。少时,便有香气渺渺而来,三郎兴奋的添加柴火。
李仙儿则在只有门窗,以及几面墙壁的屋子之中,铺上了狗皮褥子,又借着月光扎起了蚊帐。
当李仙儿与娟儿将一应行礼收拾完毕之后,柳云卿亲自掌勺的“盛宴”也摆在了院中的磨盘之上。三郎则在墙角搬来了四个较为平整的大石。
不知是什么原因,如此光景,四人竟然颇为喜悦开心。欢欢笑笑的围在磨盘前面,筷子如同草船借箭一般的来回穿梭,热热闹闹的将一锅乱炖而成的食物吃了个干干净净。
饭后娟儿刷锅,三郎则借着月色爬上了屋后的果树。柳云卿与李仙儿二人闲暇无事,踏着满地银辉出门而去。寻着浪涛之声,信步来到河边,只见树影婆娑,空气凉爽而清新。
汴河轻轻泛着涟漪,一叶渔舟出没在银波之中。清风徐来,垂柳摇曳,芦苇荡起起伏伏的,发出“莎莎莎莎”的声音。
李仙儿衣袂飘飘,月华如水,影影绰绰,愈加美艳。
美景美人在侧,让柳云卿难免沉醉其中。于是觉得那前尘往事不过过眼云烟。远处隐没在芦苇丛中两只水鸟互相依偎着,李仙儿则缓缓的紧靠在了柳云卿的怀中。
不一会儿,三郎带着满脸兴奋的娟儿也来到了河边,鬼头鬼脑的三郎又用缝衣针敲打成了鱼钩,绑在一根竹竿枝头,蹲在一块巨石之上,安安静静的垂钓起来。
娟儿则脱掉了鞋袜,在距离柳云卿二人不远不近的地方,轻轻荡着水花。
月亮如同玉盘一般挂在天空,又倒影在河水之中,随着清波荡漾。李仙儿情不自禁的吟诵道“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
柳云卿接道“娇妻画纸为棋局,三郎敲针作钓钩。但有故人供禄米,微躯此外更何求?”
“小乙哥哥又杜撰了。”
“哎!”柳云卿尴尬地说道“文青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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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一夜无雨,又兼得是盛夏时节,于是一夜无事。及至卯时之际,天空刚刚吐出鱼肚白之后,门外便传来了熙熙攘攘的人声。
李仙儿一面催促着柳云卿起床,一面又到隔壁叫醒了熟睡之中的娟儿,又朝院子喊着真真露天而宿的三郎。
农人热心,待柳云卿穿戴完毕,搬开那堵着大门的巨石之际,这才清楚邻居们皆是前来帮忙修葺房屋的,连忙接到了院子当中。
朴实的邻居们不等柳云卿吩咐,这就忙碌了起来。除草的除草,和泥的和泥。有的已经爬上了屋顶,叮叮当当的敲打了起来。
李仙儿急忙与娟儿往屋外搬着行李。来人众多,好在昨晚三郎垂钓,收获极为丰富,而四婶又带来一些蔬菜,柳云卿也就不再为难无米下炊。
少时,那车夫也来到院中,柳云卿便让三郎跟着再去一趟汴梁,购买一些粮食,家私等物。至于车夫的脚钱,则回来一并计算了。
看着牛车出了门口,柳云卿这就架起了铁锅,开始忙碌起来。
茅屋结构简单,再加上主体还在,到了正午的时候,五间正屋已然铺上了茅草。几张破败的桌椅也修缮完好,虽然依旧破旧,但也算结实。于是柳云卿,李仙儿,娟儿三人便将饭菜搬进了屋中。
看着三四十人坐满了屋子,柳云卿三人不敢怠慢,一一照应,自是不再话下。
午后,众人又顶着烈日,修葺那三间厢房。先是拆掉了木头,又放倒了墙壁。接着又开始版筑夯土。待墙体夯筑完成之际,三郎与那车夫驾着牛车也就来到了院中。
厢房狭窄,容不下太多人干活,故而一些闲下来的人便利用买来的东西开始维修门窗,以及破烂的家具,并那倒塌了的火炕。
送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