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用者一些话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柳云卿好不狼狈!晕头转向的跟着王咸熙走出了红楼花厅。浑浑噩噩的尾随在王咸熙身后,那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只觉得头晕目眩。
那些覆盖着琉璃瓦的飞檐翘脊,雕梁画栋的建筑,砖石相间的,雕刻着福禄寿三星的里弄,也就再也无心欣赏。之事大约记得走了七八百步的样子,穿过了几道月亮门洞,东去西折,北走南转的,就在柳云卿不辨东西之际,抬头只见高高的,被房屋挡住视线的矩形天空。
目光往那正堂一瞧,只见此处挂着“初晴堂”三字的匾额,黑底绿字,那字又是篆体书写,甚为典雅。王咸熙将柳云卿带到此处,早有穿似衣锦绣的丫鬟上来忙着奉茶,而又上了几盘点心之类吃食。
柳云卿此事心才稍安。打量着屋子,此处大约乃是王咸熙的会客之所。大约五六十平米的样子。红木条弄成的孔型隔断把这“初晴堂”分成了三部分。不过那隔断相当疏朗,一眼看去,整个“初晴堂”的光景全都跃然眼底,
西侧靠墙,摆着书架。那书架大约空着,却不伦不类的放了一些镶金饰玉的刀剑匕首。也有乌木大案摆着,上面乱七八糟的放了好多账本。
大约是十三娘被圈足在家,一应生意交割到了王家大郎手上,这些账本令他焦头烂额了。柳云卿这般想着,又被王咸熙带到了东边的隔间。
这里摆着方桌,又有两把高凳。柳云卿与主人相对而坐,正对南侧的花窗。此时微微西斜的阳光从那白色轻纱的窗户照了进来,窗明几净的一般模样。
桌上器皿煞是雅致,通体洁白,曲线自然舒适的一把酒壶。荷叶形状的碧绿瓷盏,如火烧云一般光洁的碟子,好似宝石雕刻而出似得,温润如玉。
墙上挂了一副山水巨画,其上峭壁嶙峋,有古松掩映着山寺。山溪绕山回环,被怪石激起白浪滔滔,只是静静地看着,好似有波涛之声飘入耳内。
主人忙着劝酒道“王家买卖日趋兴隆,此皆赖小乙高明手段所系,咸熙聊表寸心,请满饮此杯。”
酒乃汴梁名酒,却唤作“羊羔酒”,这酒名大煞风景,柳云卿一饮而尽,毫不辛辣,却有一股暖流在胸膛之中徘徊。连呼好酒好酒。
此时酒水乃是朝廷专营,只有不多的几十家酒店,如高阳正店,丰乐楼才有造酒的权利。自古酒水利厚,柳云卿早有涉足之意,故而问道“不知大郎能否弄到酒水专营之权?”
“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王咸熙为二人斟满酒盏,说道“事在人为,汴京能有正店七十二家,岂能不会再有这七十三家哩?”
“如此就好。”柳云卿端起酒盏,再次举杯,言道“小底昨日才草书《柳家湾股份有限公司章程草案》,还未来得及说与大郎知道,谁承想消息不胫而走,眼下竟然人人得知。并非小底可以瞒着大郎,实在是这流言风起,远比那枣红马跑得快哩。”
王咸熙微微一笑,说道“听闻昨日众商贾聚集一起,前往无忧居发难于小乙。某家初掌这买卖之事,焦头烂额,没有身处其中,为小乙分担一二,已然不该。
而曹,潘几位世兄俱是暴烈之辈,小乙及时抛出这《草案》,一者解了兴师问罪之困,二者也是化解往日宿怨,三者又擘画宏图伟业。某家佩服得紧哩,怎会有怪罪之意。”
“也是机缘巧合。”柳云卿得意的说道“昨日彼辈来势汹汹,要是小底没有这《草案》,也就只好求助于大郎了。”
“自是应当的。我王家在柳家湾受益颇多,岂能置之不理。”王咸熙,又一次斟满酒盏,道“不过这《草案》横空出世,消除了与曹,潘几家嫌隙,实乃某家所料未及,诚然好事。自此而后,彼此携手奋进,便能轻装上阵,少了许多磕绊,天高云阔,大鹏展翅,岂不快哉!”
“大郎胸襟宽阔,为人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