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晚时分才露出的斜阳怎能融化那许多的雪花,那轮红日刚刚露头,这又匆匆的躲进暮色之中。
明月当窗,夜色如花,满园翠竹梅花,宛若披上了轻纱,隐隐绰绰,朦朦胧胧,夜风轻拂,翠竹在窗口摇曳。
西水门一带的吕府之中亮起盏盏灯笼,富丽堂皇的三间草堂之内,刚刚送走鸾凤阁来人梁忠的吕夷简半躺在小榻之上,眯着眼见,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也许是想着自己为尚美人所筹划之策,颇为绝妙的缘故。故而此刻地他不竟怡然自得,暗暗自喜着好似工匠做成了传世之物而雀跃。
又也许是那尚美人为了谋划入主中宫之事,而将那暗杀柳小乙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而自己今日一番筹谋,便可报答尚美人数月前向官家开脱自己之恩。从今而后,自己与那日迫自己暗杀柳云卿的尚美人两不相欠。怎不是一件令人欣喜之事哩。
是的,我吕夷简前翻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了这政事堂相公之位,行事迫切了一些。被那郭皇后在官家面前恶了一言,这就外放州县。
要是鸾凤阁尚美人向官家吹那枕头风儿,俺老吕岂能这般迅速入京,最终得偿所愿。眼下虽屈居李迪一人之下,但要假以时日,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吕夷简眯着眼睛暗暗思量,已经是集贤院大学士,中书门下同平章事,要想着把这“同”字去掉,成为真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昭文馆大学士,中枢门下平章事,这尚美人又岂能不倚重?
今日为尚美人所谋之事一旦功成,尚美人便可入主中宫,届时沟通中外者自非尚美人与自己二人不可。看来这尚美人一旦有所吩咐,万万不能懈怠搪塞呐!
每每想到尚美人三番五次,如同唤奴使婢指使自己为她做事,吕夷简又不仅暗暗皱眉。但为了官位亨通,又不得不继续与那女人继续周旋,于是原本大好的心情,这就变得槽糕起来。
侍女绿云下穿缕金挑线纱裙,外罩翠绿色梅花暗纹纱泡。皓腕如雪,戴着碧玉镯子,用那纤纤春笋按着吕夷简满是皱纹的额头,见他微微发灰的眉毛暗暗紧蹙着,满是妩媚地笑道“霍启贤正在门外求见,奴婢见他的神采奕奕,或是有喜事临门。相公可否见见。”
“哦!”吕夷简缓缓睁开眼帘,用那深邃地目光看着风姿绰约的绿云娇滴滴的又说道“也难为他了,自从柳家湾的买卖赔了钱之后,奴婢再也没有见过他这般欢喜了。”
“绿云不会拿了那厮的钱帛了吧。”
绿云闻听此言,小脸惨白一片,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光洁白皙的额头在坚硬的地板上捣蒜一般的杵着。诚惶诚恐,纤弱的身体筛糠一般抖着说道“奴婢一时鬼迷心窍,相公赎罪则个?”
吕夷简闻言,漫不经心的,好似对自己难测的恩威极为满意,驭下极严的他,好似对绿云此举颇为满意。看着绿云那已经凌乱了的云鬓,虽心下不忍,但又故作严厉的说道“老夫对你不薄啊。为何还要百般敛财,莫不是觉得老夫垂垂老矣!时日不会太多,故而想你自己的后路了?”
“相公春秋正盛,龙马精神。绿云见霍朝奉喜色外露,又见相公眉团紧蹙,不足以养贵体。这才寻思让霍朝奉进屋为相公开怀而已,至于那钱帛乃是霍朝奉硬塞到奴婢手中的。”
绿云泪流满面,委屈地呜呜哭着说了这许多话来,吕夷简暗暗点头,这才泰然自若地说道:“倒也难得,不过拿人钱帛,便要为他奔波。绿云你少不更事,不明白此中酸楚。今日之事,暂且罢了。”
绿云闻言面色稍稍舒展,抬起头来,用那双水汪汪的的大眼睛,看着神情冷森森的吕夷简,不由得黯然伤神的说道“绿云知错了。”
“嗯”吕夷简将声音拖得长长的,转而又严厉地说道“还不快去,将霍启贤那厮叫来!”
“是!”绿云站起纤弱的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