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线条流畅,意境优美。
那些人体画得都十分美丽,虽做着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却引人向往。再后面,很多注意事项都是手写的。看笔迹却陌生,并非陆夫人手笔,却也是一笔好字。
字里行间,都是告诫,唯恐有疏漏,一片爱心都浮在纸上。
这是……虞家老夫人吗?
温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多久,总之忽然听到了槅扇门推开的声音,吓得她一个鹞子翻身就滚到了床里面躺下,一声不敢吭。
进来的却是银线,她放低声音问“醒了吗?该起了。”
温蕙含糊道“就起,等一会儿。”
她虽装着刚醒的模样,然而银线是什么人,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一听她这音色、呼吸,就知道她没睡。银线翻个白眼,道“那你咪一会儿再,我过一刻来喊你。”又出去了。
温蕙松了一口气,忙将那册子也藏进抽屉里,又躺下来,才觉出来困来。
今天及笄礼本来就挺累人的,刚才又一直精神亢奋,这一松下来,下午的困意就袭来了。竟真的打起盹来。
待一刻之后,迷迷糊糊呢,被银线推醒了“醒醒,醒醒,该起了。今天还有事呢!”
温蕙原习惯性想卷被子赖床,听到这句忽地一激灵醒了。是了,今天,还要圆房呢!
一桶桶的热水便往净房里抬,不是平常的净水,不知道加了什么,熬成了浅浅的褐色,散发着淡淡的香。
温蕙喝了盅温茶,便开始洗浴了。
银线从外面给她带来消息“前面的客人听说都到了。”
“都是同窗吗?”温蕙泡在水里玩花瓣。
银线说“平舟说也有先生,有姑爷的老师呢。说老爷都出面了。”
先生是先生,老师是老师。
先生是书院的教员,教课、布置作业、管理学生。
能称“老师”的,那是得陆睿行过拜师礼,磕过八个头,才能喊一声“老师”的。是一辈子的关系,特殊情况下,甚至可以代行父职,帮弟子订个亲,娶个妻什么的。
今日里内院笄礼,宴席在午间;外院的宴席则在晚间。
晚宴规模不大,只一桌。也不是陆正做主人,是陆睿做主人,邀请同窗好友和亲密的师长。
因圆房不算是礼,没什么仪式,但俗话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小登科实在是人生四喜之一。不开个宴庆祝一下,到底感觉缺了什么似的。
温蕙这个澡洗得是平时的三倍时间。扶着出来时候,觉得腿都泡软了,没力气。
丫鬟们团团围住了她,给她擦头发烘头发,给她身上摸上香香的膏脂。今天的洗澡水不知道煮了什么进去,洗出来皮肤特别滑。
温蕙想起来那些精美图画中,男子握着女子、掐着女子的画面,脖颈不由得就热起来。
就跟以前许多次,陆睿掌心的热度一样。
她今日的晚饭十分清淡,用完之后又重新了洗漱了。丫鬟们将她的头发通了,抹了少少发油,那头发便跟一匹亮黑的缎子似的披在身后。
也不给她挽发髻,只用发带松松地绑了。
天色都黑了,也不见陆睿来,反倒是乔妈妈又来了一回,看了看,一切都妥当了,在床上铺了一块白绫。又问温蕙“书都看了?”
温蕙自然知道所谓“书”指的是什么,脸红红的,道“看了。”
乔妈妈笑眯眯地“不怕,不怕。已经叫人去前面给他说了,少喝酒。”又道“他若真醉了,我撵他回去,明日再圆房也行。”
温蕙脸更红了。
乔妈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院子里有了响动。乔妈妈含笑起身“我去了。”
温蕙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隔着墙和窗,隐隐听见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