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依旧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但对于这种事,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于是他抱着剑,也是主动来到一旁站着,看着白衣青年背负着古琴,走到了旷修身前。
“你不该来的!”
旷修看着白衣青年,语气复杂。
哪怕他其实和这人是第一次见面,但在看到另外一位持剑的披风男子后,他就知道这名白衣青年乃是他心心相念的那个人。
“你的曲谱,我已经收到了。”白衣青年没有理会旷修言语之中的责怪之意,他看着旷修,轻声说道“这段时间我日以继夜的习练曲谱,就是为了能够与你合奏一曲!”
旷修听到白衣青年的话,微微一愣,随即面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幸甚至哉!”
“这个人是?”
城墙之上,弄玉起身,也是看到了和旷修对话的白衣青年,她有些疑惑。
“燕国著名乐师,高渐离!”
白川一语道出了对方的来历。
“竟然是他!”
和旷修一样,高渐离也是天下闻名的乐师,名声响彻于燕赵之地,弄玉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见到这位。
随即,她又凝神聆听了起来,只因高渐离解下了身后背负的古琴,同旷修一道合奏了起来。
原本停歇的琴音再起,不同于先前旷修和弄玉合奏的那一曲,这一曲,弄玉颇为熟悉,正是当初她和旷修在咸阳宫合奏而出的“高山流水”,但旷修和高渐离的高山流水,相较于她和旷修所弹奏的,还是有些不同的。
“是心境吗?”
咸阳宫之时的旷修,因为某些事情,心情惶恐茫然,以至于琴曲也未能达到极致,而眼下,他似乎是看开了一切。一张普通的琴,经由天下间最好的乐师来弹奏,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风华。
琴音入耳,空渺动人。
然而,再美妙的曲子,也是有结束的时候。
曲终人散,是永远都无法避免的一件事。
一如刑场之中的二人也是如此。
伴随着一曲高山流水结束,高渐离看着身前的古琴,神情怅然,久久不语。
旷修注意到了高渐离的落寞,他的嘴角却是浮现出了一抹微笑,随后,继高山流水之后,又一曲从他的手下弹奏而出。
高渐离闻之,先是怔然,随后面露释然之意。
弄玉静静的将一曲高山流水听完,最后,在听到这首曲子后,轻声的道了它的名字,“黍离……”
黍离,是孔子所修订的《诗经》中第一首,讲的是,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乃是感叹世事沧桑,知己难求的忧思。
弄玉幽幽的叹了口气,哪怕她同旷修合奏了一曲,但她终究不是旷修的知己。
然而,就在弄玉这么想的时候,她忽而听到旷修开口,“今日能够先后得遇两位知己,旷修,此生无憾矣!”
弄玉先是一愣,旋即嘴角也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也是说出了先前旷修所说的那句话。
“幸甚至哉!”
旷修身前的高渐离亦是如此,能够被旷修称之为知己,他此行不虚也。
不过,他此番来此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如此。
高渐离还想做一件事。
然而他此念才生出,就有一道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你的想法有些危险,我奉劝你好自为之,不要想着救走旷修!”
高渐离心头顿时一凛,原本在一旁抱着剑的披风男子也是戒备了起来。
不知何时,原本站在弄玉身旁的白川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来到了高渐离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