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在江面上尚能远远瞧见小洲渚上有人活动,及至走近了,一个人也没瞧见,担心有诈,忙命手下的人小心,自己也凝神看着小洲渚。
在前面的水匪也瞧见了,他们回想起进村时那些疯狂躲的村民,都哈哈笑了起来:“那些软脚虾,一瞧见我等便吓破了胆,全都躲起来了。”
“他们怕我们不是应当的么?他们都是被我等绑过去的,自然怕我们。依我看拿,他们恨不得躲进坟墓里,哈哈哈……”
“躲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迟死早死的区别罢了。若是我,宁愿早死,省得受了折磨再死。”
“大家卖力些,今日是我们加入王公麾下的第一战,务必要好好表现,让王公另眼相看,以后更倚重我等。”
王守江麾下的小兵听了前四只船上的水匪的话,心里都起了波澜。
其实,在江边等待时,他们便听到风声,说这次去攻打的,不是真正的水匪,而是被水匪赶去做替罪羔羊的普通百姓,那些百姓毫无战斗力,他们这一战必胜。
此时听了水匪的话,再联想到当时听到的,都不免各有思量。
有的想,如果岛上当真都是普通百姓,那他们为了军功,必须得往前冲啊,不然唾手可得的军功便被那些水匪给抢走了。
有极小部分人则觉得,若岛上当真是百姓,那他们不该出手,因为他们跟着王守江就是希望天下的老百姓过得好一点的,如今去打其他百姓,成什么样子了?
觉得不该打的人低声跟船上的甲正说明此事,却听同是普通老百姓出身的甲正翻着白眼说道:
“偏尔等多事。此次攻打小洲渚,是王公下令的,这地界的贵族都看着,我们必须往前冲!冲了,便是尔等的军功。有了军功,以后可就脱离寒门庶族了,说不定能凭军功挣个士族当当呢。”
一席话说得许多人都激动万分,纷纷鼓噪起来,将极少数反对的声音淹没了。
随着靠近小洲渚的岸边,在船上的大军越发耸动了起来。
这时在前面一个水匪挥舞着刀,高声喝道:“杀!杀!杀!屠掉全岛!”
后面船只上的小兵也跟着高喊起来:“杀!杀!杀!屠掉全岛!”
这一刻,气氛全被带动起来了,所有人都面目狰狞,恨不得下一刻便冲上捣挥刀直砍,砍出个锦绣前程。
那些顾忌,那些担忧不满,全都没了,只剩下向前冲与敌人拼杀的激情。
就在这个时候,最前面的四条船忽然剧烈摇晃起来,摇着摇着忽然翻了过来,船上的人如同饺子落入汤锅一般。
船都是普通的木船,虽然翻了,可仍然浮在水上,又无人撑船,没法往前,虽正顺流而下,但水流速度极慢,以至于后面的船一艘接一艘撞上去,全都跟着摇晃了起来。
王守江麾下的小兵虽然有善水者,但更多的是旱鸭子,船只摇晃时他们都难受得站立不稳且想吐。
“甲长,该如何是好?”那些善泳且不晕船的小兵一边扶着同袍一边焦急地看向甲正。
甲正正要说话,腹中翻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压根没法说话。
另一只船的甲长没晕,厉声叫道:“大家站稳,坚持片刻,等前方的沉船被水推下去,我们便赶紧架着船只上岸。都给我坚持住,听见没有?”
众人听见很快便不会晃,而且可以上岸,都来了精神。
可就在此时,船只再次剧烈摇晃起来,还没等他们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船只便翻了。
船上的兵丁惨叫着落水,一时场面大乱。
王守江在江面上见瞬间翻了一半船只,剩下的很快也快翻了,顿时暴跳如雷,“刷”的一下拔出宝剑,一剑割断了三当家的喉咙,脸色阴鸷地道:“尔等竟敢骗老夫,该死!”
大当家当家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