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母倒没有幸灾乐祸,只是不解地问:“好端端的,怎么就中邪了?”
“谁知道呢,说不准是欺负你们家萧遥,惹怒了村里的保护神。”四伯婆压低声音说道,
“昨晚就烧起来了,今天送去卫生院也没降下来,周青青让大队长写批条,说要和陆擎一起送顾凛去城里。我说再拖下去只怕不好,不如找个厉害的师父作法。他们那些小年轻都不信,还说我封建迷信,呸,分明是他们不知道厉害。”
萧遥听得心中一动,说道:“真是昨夜就烧起来的?”
四伯婆点头:“可不是么?指不定是你去上吊,叫我们这里的社神知道了他的恶行,所以给他降罪的。”又八卦地问萧遥,“说起来,你上吊是怎么回事啊?从脖子上的勒痕来看,吊了好久呢。当时我们看到你的脖子,都以为你要没了。”
萧遥心想这话问得太好了,当下说道:“我吊了好久的了,魂魄都出来了。但那里那个孤坟里出来一个人,跟我说我是有福气的,不能早死,让我先回去,又推了我一把,我就回到身体里了,睁开眼就瞧见你们了。”
“嗬——”四伯婆倒抽一口气,满脸惊骇和喜悦:“我说什么来着?果然被我说中了,你是有神明保佑的。顾凛那小子生病,就是因为得罪了你中邪了!我这就去告诉周青青,叫她请人来辟邪。”
萧遥忙拉住她:“四伯婆,现在这样,谁敢光明正大地请大师啊?不怕挨批|斗吗?你不如让周青青大张旗鼓地送顾凛去城里的医院看病,暗地里也买些贡品去孤坟那里拜。”
原主固然不对,可是顾凛也太过狠辣,她早想帮原主讨回一点公道了,但原主上吊自尽,不能直接算在顾凛头上,因此她不好害顾凛性命,再加上想坑顾凛出些钱买祭品去给老鬼,便这么说了。
她顾忌的还有一层就是,若因她说些封建迷信的话害了顾凛,以顾凛的家世,只怕萧父萧母和萧长生都不会好过,她到时远在宁古塔,又不知什么时候恢复身体,只怕是帮不上忙的。
为了让萧父萧母和萧长生安好,她才特地点出送医院治病。
四伯婆忙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又纠正萧遥,“那可不是什么孤坟,是村里萧冷月祖上的人,叫做萧姑姑。”
萧遥吃了一惊,忙问:“是她家的人吗?”脑海里翻了一遍记忆,才知道萧冷月的确是村里的小姑娘,只是那小姑娘命也很不好,十岁上下就没了父母,靠她奶奶养大的,前些年年景不好,她快活不下去了,适逢来招女兵,她便去了。
萧遥又在心里算了一下白骨收祭品的时间,发现对得上,便觉得有些唏嘘。
萧冷月过得那么苦,居然还没忘了拜祭不知哪一代留下的孤坟。
周青青和陆擎都是不信鬼神的,加上又准备出发去城里了,因此不想理会四伯婆,但是周青青的妈信啊,她担心顾凛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没了乘龙快婿,因此让周青青给钱。
周青青皱起眉头:“我哪里有什么钱?你别搞这些封建迷信了,生产队知道,说不定抓你去批|斗。”
周母道:“顾凛的钱不是在你那里吗?我不是舍不得给钱,而是这是他的事,自然得他出钱才灵验,就跟我们平日里还愿一样。还有,不许说什么封建迷信,这种事,就是你们读书人常说的那什么宁可信它有,不能信没有。”
这话说出来,周青青有些动摇了,她毕竟是村里长大的。
陆擎见她一脸为难,想着也没多少钱,又兼之不能再拖延了,当下道:“伯母说得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拜托伯母悄悄买些祭品去拜祭吧。”
萧遥也被萧父萧母逼着去给白骨的坟墓上香烧纸——因为两人认为她能活下来全赖白骨,所以得报答白骨。
虽然萧家穷,只买了三支香和几张黄纸,但萧遥还是觉得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