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许府的人便忙活开了。
酒席设在府里空旷的地方,管家吩咐下人把桌凳一一摆出来擦拭干净。
府里的下人统一换了新衣服,各个喜气洋洋的,走路都带着风,干活更是麻利的很。
从酒楼请的厨子也早早到了,进来后厨查验今日宴席需要的食材。
老先生也起来了,梳洗好了以后让许良把许清婉给他做的衣服拿过来穿好,问许良,“怎么样?”
这已经是老先生第五次试穿了,也是第五次问了,许良和前四次的回答一模一样,“很精神,看上去您就像年轻了十几岁。”
“那是。”
家里只有一枚小小的铜镜,此刻在许良手里举着,老先生看不到全身,微微后退了些,“婉儿自从学会了做衣服,我的衣服都是她做的,布料也是她挑的,我出去讲学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称赞。”
“孙小姐眼光就是好。”
老先生颇为赞同,又看了一会儿,这才脱下来,让许良小心的挂好,“摆饭吧,吃过以后我再穿,免得弄脏了。”
孟氏屋子里更热闹,许衍一家三口和许清婉还有宋宛月和顾义早早的聚在了她的屋里,听她吩咐每个人今日需要做的事情。
今日来的人定然不会少,光凭二先生一人接待不过来,孟氏把一份写好了人名和官职的单子给许衍,“这是你二叔刚让人送来的,你记好。”
许衍看了一遍,他久不在京城,这上面的一些人虽然他还认识,但官职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孟氏也给了云氏一份,“今日你多辛苦一些。”
云氏双手接过去,“这是儿媳应该做的。”
许府里里外外都透着喜气洋洋,唯有大先生和霍氏的院子里一片寂静。
大先生坐在桌边,听着外面的热闹,搁在桌子上的手握紧,好一会儿才松开,纷纷,“把药端上来!”
“老爷……”
霍氏暗恨自己进府这么多年没有对孟氏下手,否则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不但她不能出面,就连她的一双儿女也被摒除之外,她很不甘心。
声音柔弱无依,很是可怜,“我们不出面,仲儿他们怎么办?若是今日不让他们进府,外面的人定然会猜测,这样仲儿以后还怎么去户部?灵儿还怎么说亲?她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孩子,您就忍心她就这样被毁了?”
往日大先生最吃她这话一套,可现在大先生没有说话。
确切的说自从那日从老先生那里回来他就没怎么说过话,他脑中时常闪过老先生说的那番话。
丫鬟端着药碗进来,动作小心的放在大先生面前东侧桌子上,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大先生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汤药,脑中又浮现了老先生那日的话,他闭了闭眼,开口,“父亲只说让我一人装病,你若是想要出去便出去,没人敢拦着你。”
霍氏张了张嘴,大先生已经端起药碗,仰头喝干,把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后,起身去了床边,脱了鞋袜躺下闭上眼。
怒火直冲到霍氏的头顶,她很想拿起药碗狠狠的摔在地上,可她不能,她在这个府里依仗的就是大先生,如果把他惹烦了,自己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
起身,来到床前拿过一边的薄被给他盖上,声音和刚才一样柔弱,“我知道你为了我们母子几个受了很大的委屈,是我太着急了,你别往心里去。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您。”
大先生闭着眼没说话。
……
辰时初,便有客人陆陆续续的上门。
先到的是定国公夫妇,二先生亲自把定国公迎去了老先生的屋内,定国公夫人则是被迎去了孟氏的院子里,许氏和宋宛月作陪。
定国公夫人满面笑意,怎么看宋宛月怎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