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三人从马车上下来,许衍上前敲响了京兆府的大鼓。
衙役从里面出来,刚要呵斥,便看到大先生抱着满脸是血的霍氏从马车上下来,惊得立刻转身跑进去禀报。
京兆府尹急忙从后衙过来,看清楚被衙役带进来的几人,微愣。
“大人。”
孟氏道,“民妇状告许闻霍氏伤害我女儿,致使她失踪了十几年,还状告许闻,包庇欺瞒。”
京兆府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清婉的失踪竟然是大先生的平妻所为,而且大先生还知情?
他看向大先生。
大先生一改往日儒雅温和的模样,周身都是怒意,“我要状告孟氏,她逼死了我的妻子。”
京兆府尹吓了一跳,“人、人死了?”
随即反应过来自己问的多余,如果人没死,定然不会这么众目睽睽的让大先生抱着。
他头疼的拿起惊堂木,想要拍一下,想到他们的身份,又轻轻的放下,“两位,能否把事情的始末说一下?”
许氏微微上前,将当年的事说了。
京兆府尹听的目瞪口呆。
就算是一个贫家的男子,也会疼爱自己的嫡子嫡女吧,大先生却为了一个女人,置自己的嫡女不顾?
“大、大先生,许小姐说的可是事实?”
“并非如此,当年涟儿并非是想要她的性命,只是想着将她送远一些,是她自己跳下马车摔伤,失去了记忆。”
京兆府尹再一次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出一句话,“你、你的意思是失踪那、那么多年,是许、许小姐自己造成的?”
“是。”
京兆府尹开了眼界了,原来文人无耻起来竟然是如此的没下限。
他声音沉下去,“大先生的话是否也说明霍氏和她的儿女当年确实对许小姐动了手?”
“是涟儿自己所为,所以才被她们生生逼死。”
“大人……”
宋宛月站在门口扬声。
京兆府尹眯眼看过去,见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丫头,刚要发怒,宋宛月已经抬脚走进大堂,跪下,“霍氏是看事情败露,为了保住她的儿女,自己故意撞死的,非是我们家里人逼迫所致,您要是不信,可让仵作过来验伤。”
“你是……”
“民女宋宛月,是许清婉的女儿,略懂医术。”
“叫仵作。”
“不用了。”
大先生不想任何男人触碰霍氏,“如果不是他们逼迫,涟儿又怎么会撞墙自尽?大人,还请您主持公道。”
京兆府尹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三观,他简直是叹为观止了。在京兆府尹这个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他办了无数的大案要案,还从来没有碰上这样的案子,大先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吗?竟然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平妻,一口咬定是自己的嫡妻和嫡子嫡女逼死的,他是想把整个许家都毁了吗?
“大先生,你有何凭据说人是被逼死的?”
“他们不逼迫,涟儿会自己撞死吗?”
“她会。”
宋宛月扬声,“今日我娘想起来一切,霍氏眼看当年的罪行包不住了,为了保全她的儿女,自然会撞墙自尽。”
说着,朝京兆府尹磕头,“大人,还请把当年伤害我娘的另外两人捉拿归案,还我娘一个公道。”
“满口胡言的丫头……”
大先生怒不可遏。
“肃静!”
京兆府尹重重的一拍惊堂木,把大先生后面的话压了回去。
“来人,去拿温仲。”
有衙役应声,骑着快马去了户部,找到温仲,“温侍郎,许小姐状告你当年伤害她,致使她受了伤失去记忆,十几年无法归家,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