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盘棋下了很久。
老先生一反平日的棋风,每一步都是陷阱,宋隐稍有不慎,就会落败。
宋宛月坐在一边认真的看着。
外曾祖父看似在跟宋隐下棋,实际上是教他们回京以后该这么应对。
宋隐也下得仔细,每落下一颗棋子他都会考虑良久,走一步看十步,甚至于二十步,确认不会掉入陷阱中才落子。
老先生看似不动声色,眼中却都是赞赏,同时也放下了心。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就算是遇到了预料之外的情况,也能妥善的解决。
天色黑下来,许良进来点灯,老先生落下最后一子,两个时辰没有喝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进京以后万事不可操之过急,时间久一些没关系,有我在,家里人不会有事。”
宋宛月起身去倒了茶,老先生接过,一口喝干。
看着两人,一个是他最喜欢的外曾孙女,一个是当年受人爱戴的勤王之子,本该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人,却偏偏被老天爷凑在了一起。
话题一转,“你今年十六了吧?”
“是。”
“月儿十三,小你三岁,如果事成,你恢复身份……”
“外曾祖父放心,我这一生只要月儿一人。”
老先生要的就是这句话。
现在风起云涌,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如果败了,他们这些人全得上断头台,大家一起赴黄泉;如果赢了,宋隐恢复身份,就是皇室中人,还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月儿只是一个乡下丫头,门不当户不对,到时宋隐迫于压力,另娶别人,给月儿一个侧妃之位,他和月儿都不会接受。
“记住你今日的话,若他日你敢违背,我会将你今日之言说给天下人听。”
……
夜深人静,威远镖局内一片寂静。
齐源端坐在后院房间内,等着齐英过来。
只要宋宛月和宋隐走了,剩下的宋家人都不足为惧,他会把他们都带去父亲和大哥坟前,用宋家人的血祭奠他们。
两条人影跃进镖局内,悄无声息的到了后院。
宋隐踢起一颗石子,石子咣当一声砸在门上。
屋内的齐源一惊,手抓住桌上的利剑,“谁?”
无人应声。
齐源抓起剑,吹灭了灯,慢慢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月光下,一男一女立在院中,女的年纪较小,却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男子……
齐源猛的拉开门,看着宋隐那张极为熟悉的脸,从小娘就画了画像让他们兄妹几个看,这张脸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楚云霄,果然是你!”
宋隐一手牵着宋宛月,声音淡淡,“当年既然逃脱了,就该和老鼠一样找个洞藏起来,苟活下去。”
“少说废话!”
齐源凌空而起,手中长剑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杀意朝着宋隐而去。
宋隐松开宋宛月的手,手中多了一柄短剑,在长剑到达身前的那一刻忽然没了身影。
齐源大骇,还没完全收住攻势,脖颈间一凉,他瞬间瞪大了眼睛,艰难的回头,还没看到宋隐,人朝前跌去,重重的落在地上,汩汩鲜血从他颈间流出来,很快染红了地面。
宋隐看都没看,重新牵住宋宛月的手,“走吧。”
于此同时,齐英也点了宋三小的睡穴,朝镖局而来。
宋宛月和宋隐并没有被押往京城,她心里很是不安。宋家的那两个老家伙也没弄到手,她得给二哥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纵身跃上墙头,跳下去后直奔后院,刚走进齐源住的院子就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心里一紧,什么都顾不上了,扬声,“二哥。”
无人应答,屋内死一般的静。
齐英不由的抓住了自己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