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各处的宫门陆续打开,路上走动的宫人们多了起来。人们对于天花还都心有余悸,走路的时候都间隔一丈远。
宋隐回了宫中。
四皇子的天花还没完全好,孙奇依旧派了六人守在宫殿门口,宫门没有像以往一样关着,而是敞开着。
虽然不能出去,被关了好多天的宫人们还是很是激动的,干活也不用心了,时不时找个机会走到宫门口往外看看。
管事姑姑就是见着了,也不训斥,别说这些宫人了,就连她都想走到宫门口往外看看。
提心吊胆的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踏实了。
宋宛月也站在院中晒太阳,时不时的挪动几步。
管事姑姑看在眼里,笑着搬了一个软凳过去,放在她身后,“今日阳光虽好,还是有些冷,宋姑娘稍坐一会儿就进屋去吧。”
“我就是随便走走,凳子就不用了,谢谢姑姑提醒。”
她是四皇子的救命恩人,却从来不在她们这些宫人面前摆架子,管事姑姑心里感叹的同时笑着应了,将凳子搬走。
宋宛月又挪动了几步,朝外看去,正好对上宋隐的视线,立时高兴的眉眼弯弯。
宋隐差点控制不住的抬脚往宫里走,还是孙奇眼疾手快的重重咳嗽了一声提醒了他。
回过神来,宋隐做了一个手势。
宋宛月看得明白,不紧不慢的走到宫门口,借着身体的掩护接过宋隐给了纸条。攥在手里,又不紧不慢的走回来,在阳光下走了两圈,才回了屋内。
四皇子正在和萧娴妃下棋,稚嫩白皙的脸上连个印痕都没留下。
宋宛月搬了一个凳子过去坐下,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纸条递给萧娴妃。
萧娴妃看了一半脸色就变了。等看完,给了四皇子。四皇子看清上面的内容,小小的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父皇竟然如此狠毒,连京城百姓的死活都不顾了。
宋宛月把纸条拿过去,示意两人继续下棋,低声,“我将治疗天花的办法教给了院正,城中如果真的爆发天花,他们不会束手旁观,何况还有我师父,他定然会提前做好安排,我还让人去请了另一名会治疗天天花的大夫,有他们在,我们只管放心。”
“月儿……”
萧娴妃张了张嘴,宋宛月知道她想问什么,伸出两个手指头。
萧娴妃抿紧了嘴唇。
城内,人心惶惶。
衙役们瞧着铜锣,满大街的喊着,“凡有感觉身体不舒服者,或者发热者,即刻到医馆就医,如有隐瞒不报者,格杀勿论!”
百姓们本就心慌,听到衙役这样喊,更加心慌了,纷纷回家关紧门户,除有必要不出门。
京兆府尹要的就是这效果,大街上的人少了,被传染的人也就会少,只要不是大规模的传染,百姓们就不会生乱。
第二日傍晚,衙役拖着疲惫的身体,拎着铜锣,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嗓音也已经嘶哑了。
“官、官爷……”
一人从前面拐角处跌跌撞撞的跑出来,面色痛苦,没跑几步,就倒在了地上,手朝着衙役伸着,似乎在求救。
衙役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戴好自己脸上的面罩,才小心翼翼的上前,还没等喝问,从拐角处又匆匆出来一个男人,迅速挡在倒地男人的面前,朝着衙役点头哈腰。
“这是我们府里的下人,因为犯了错被关起来了,看守的人一不留神让他跑出来了,吓到官爷了,我在这给官爷赔个不是。”
说话之人穿着青色长袍,看打扮像是哪个府里的管家。
衙役却有些不信,他分明看到躺在地上的人脸色很红,好像发热了的样子。
“你们哪个府里的?”
被问之人没有回答,掏出一锭银子就要塞给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