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加诸在我朋友身上的一切,会用你这一辈子偿还!”
“好的呀……”薛婉声音出乎我意料地温柔,“我真期待。”
她最后的狞笑,和她推我的力道,永远地映在我的脑海中。
“哐”地一声重响——
我的后背没有预料中的灼烫,顶在一个圆鼓鼓硬邦邦的东西上。
白色热气“呲呲”从我的两旁冒出,夹带一股浓重的焦糊的气息。
我旋即意识到,将我同火炭隔离的,正是那个温酒用的盛满了水的陶罐。
虽然没有倒下,但头发肯定是焦了。
薛婉满眼不甘,显然刚才情急之下,她只想着把我按进炭里,没注意陶罐这个问题。
她又看了一眼我的旁边,可能是恨不得抓起一块热炭烫死我。
可惜她怕烫伤自己,只卯足了劲,重新地把我往那炭坑里推,抓挠踢踹,招式毫无保留。
我侥幸逃过一劫,自然也毫不含糊地跟她厮打,毫无章法,但拼尽全力。
……
不知傅九站在门口看了多久,总之,在薛婉惊叫着发现他的时候,我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推开。
屋内已经没了热度,的炭火泛着黑漆漆的水光,陶罐不知何时从凹陷的坑中滚到了屋角。
随同傅九一起过来的,还有之前那个医生。
他像个呆头鹅,张着嘴一动不动,可能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女人打架。
傅九装模作样地吸了几下鼻子,疑惑问我们,“什么味儿?”
我不搭话。
这里潮湿,无风,空气没有流动,所以木屋里仍有一股头发的焦糊气味。
傅九走进来后,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环顾四周,啧了一声,摇摇头。
我懒得看他做作的样子,低下了头,终于有空擦左眼的血迹……没想到竟然已经干了。
安静的空气中,我忽然听到一声抽泣。
我不可置信转头看薛婉,吓了一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哭上了。
她仰头看傅九,可能是想告状,一副梨花带雨,欲言又止等傅九问她的样子。
傅九拍了拍她的脑袋,让那个医生带她去上药,说别破伤风了。
薛婉听后瞪了眼睛,一双美目里还满含着将落未落的泪,很明显,她对傅九的举动是不满意。
可她最终只咬住了翕动的嘴唇,闭眼眨下了眼泪,像来时那样,看都不看我一样,跟着那个医生离开……
在到达门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眼。
那一刻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潮湿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像一缕缕涌动的黑色毒舌,她阴笑的回首,如同希腊神话里的那个美杜莎……
傅九光着脚蹲在我的面前,左右打量我的脸,轻声道“走前还特意嘱咐你们别打架,就怕你们下手没个轻重……果然,还是把我这小木屋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