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的话让跪在院中的下人们抖如糠筛，他们其中不少人都欺辱过萧奕乾。

萧奕乾望着萧睿宽厚的背影，那是他从小渴望的父亲的背影。

但是，在他最需要父亲的年纪，萧睿没有站出来尽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现在自己不需要了，他却假惺惺的站了出来。

真是可笑！

“你不用假好心，看到我还活着，你一定很失望吧？”萧奕乾冷眸盯着萧睿。

萧睿脊背微微一僵，蹙起眉，“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儿子，难不成还有父亲会盼着自己儿子死的？”

许是不习惯父子对视，他没有回头，只是侧着头用余光瞥向萧奕乾。

“父亲？”萧奕乾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嘲讽，“我倒情愿我从来没有过父亲。”

萧睿微怔了下，回头，与萧奕乾四目相视。

他脸上震怒，“荒唐！没有我这个父亲，怎么会有你！”

这么看着萧奕乾，当年他进亲王府时疯道士说的那句“天选之子，必将倾覆社稷，一统四海，官家的天下怕是要到尽头了”仿佛犹在萧睿耳边回响。

所以这些年他对儿子不闻不问。

现在，东京城中出了道士拿钱办事的丑闻，萧睿也在怀疑，他是不是错了？

萧睿害怕道士的话成真，但对萧奕乾也是满心愧疚，两种情绪交织在心里，让他连书都看不进去，所以此时此刻，他才会站在这里。

见萧奕乾皱着眉没说话，萧睿转身，居高临下的用厉眸扫过跪在院中的下人。

“替本王传话给王妃，如果明日两位公子还住在这儿，本王会命人把世子的东西搬进来，再叫人每日看着世子吃剩饭，叫他也体会体会弟弟们的艰辛。”

说完，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

在他身后，萧奕乾沉下脸，狠狠摔上了房门。

……

五日后，百兴林药堂。

周掌柜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赵琦妍，“我上次见到姑娘女儿身的时候，还是你退婚晕倒那次，穿着沾着血的里衣，散着头发，哪儿像现在这样婀娜美丽。”

“我很美吗？”赵琦妍低头看向自己，她平时在府里都这样穿啊。

旁边一个胆子大的学徒红着脸道，“美，像仙女下凡一样。”

妗云忍不住嗤笑，“你还见过仙女下凡呢？”

学徒挠头，“我没见过，但是听说书的说过，仙女都是眉目如画，明眸皓齿，面若桃花，肤如凝脂，身姿卓然，就像姑娘一样。”

赵琦妍听了，心里如沐春风。

她想，大概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被人夸赞美丽，尽管赞言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不妨碍她听着心里高兴。

当然，高兴归高兴，赵琦妍也没忘了正经事。

“周伯，萧公子可还在藏书阁？”

周掌柜点头，“进去三个时辰了，也没见他出来，姑娘可是要去还书？”

他说着视线落在了妗云抱着的一摞医书上。

赵琦妍笑道，“有本书我有些地方看不懂，可能需要再借阅一些书。我知道藏书阁在哪儿，我自己去就好，你不用特意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