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琦妍眼珠转动了下，脸色苍白的看向沈家大伯，因为刚才磕头，她额头有些微微泛红。

她刚要出声，妗云突然抢声道，“段氏堵上自己的性命，也要陷害我家姑娘，定是留了后手，不会轻易放过我家姑娘，昨夜监牢被淹就是证据！”

“我家姑娘先前生过一场大病，在梦里被人沉下护城河，醒来以后就对水很是恐惧。”

“姑娘定是被吓坏了，不想再经受一遍才故意认罪求死，你们沈家何其恶毒！”

妗云的话有理有据，字字铿锵，直接让沈家大伯变了脸色。

赵琦妍转眸看向妗云，看到她这么努力为自己解释脱罪，再抬眸看向母亲，母亲从刚才被她突然认罪吓到，到现在眼里的泪意还未退去。

有这么多人关心她，爱她，可她却一直纠缠在前世的恨中出不来，也不觉得自己在真切的活着。

甚至，还以为死了就能见到锦儿。

堂上，尚宏望着赵琦妍，“五姑娘，她说的可是真的？”

妗云回头，双眸含泪的看着赵琦妍，嘴唇无声的说着，“说啊，说啊姑娘！”

她急的直掉眼泪。

就连庄氏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用满是泪意的眼眸盯着赵琦妍。

赵琦妍挺直腰杆跪在地上，在扫视了众人一圈后，眼泪在眼眶里涌动了很久后，她突然闭了下眼睛，眼泪顺着眼睑落下，惨白干裂的唇瓣开合。

“是真的，我很怕水，担心今日若审不出真相，还要回到牢里，左右都是要死，不如认了罪，还能少遭些罪。”

她说着弯下腰，把头磕在地上，“那日段氏说有话跟我说，还特意支开所有下人，她问我沈伯爷新纳的小妾是不是我的人，我说不是，但她不信。”

“我怕她耍诈，说完便离开了，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了她的惨叫声。”

尚宏点头，抬眸望向众人，“如此，便真相大白了。本官这里，还有一桩命案，也与段氏有关，不妨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昨日，段氏在上山前，给妾室南星强行灌下毒药，南星当场被毒杀，手段之残忍，让人发指。”

赵琦妍愣了下，蓦地抬眸望向尚宏，眼泪还挂在脸上。

方柔儿死了？

想到最后一次见方柔儿时的模样，她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住，疼的她呼吸不上来。

方柔儿为她而死，可她却还一心求死，辜负方柔儿。

疼痛传遍赵琦妍的四肢百骸，疼的她几乎跪不住。

尚宏的声音还在继续，“两桩案子联系到一起，段氏因对沈伯爷纳的小妾不满，先毒杀小妾，后以性命陷害赵五姑娘，罪行昭昭。”

“因其位高权重，此案本官会如实奏明陛下，请陛下圣裁。”

说完，他拍下惊堂木，定了此案。

沈家大伯虽不满，但人证物证俱全，他也不能再说什么，冷哼了一声，率先起身离开了。

其他人也相继离开。

妗云红着眼眶起身，走到赵琦妍面前，跪下，伸手紧紧抱住她，用手摩挲着她的后背，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