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老夫人一直睡不好,刚才好不容易睡下,现在叫醒她又不知何时能睡了。”
赵良辅觉得有些尴尬,但是母亲已经睡下,他也不好一定让人叫醒,于是有些歉意的对孟太医道,“孟太医,实在是对不住,我母亲已经有许多日没有入睡,是以有所怠慢。”
孟太医笑道,“久病眠浅,老夫人好不容易睡着,这是好事,索性我今日也没什么事,等等也无妨。”
赵良辅忽然想起,庄氏自打宫宴那日回来,就染了风寒,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转。
请太医出宫本就不容易,何况是孟太医这种国手般的存在。
于是他提议道,“我娘子这段时间身体也有些不适,不知可否劳烦孟太医先替她看看?”
孟太医作为难状,“可今日领了御诏,是为赵老夫人查脉……”
“诏书是死的,人是活的,还请太医行个方便。”赵良辅拱手作揖。
“那你便在前带路吧。”孟太医顺水推舟,答应了赵良辅。
赵良辅不疑有他,便走在前面带路。
……
燕回阁。
赵琦妍正与庄氏说着话,赵良辅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进来。
“孟太医,劳烦您了。”
赵琦妍站起身,面朝向站起来对着两人行礼,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爹爹,您不是请孟太医去给祖母探脉了吗?”
赵良辅提步往里走,“你祖母刚刚睡下,不好打扰,我想着你娘最近也不舒服,就请孟太医过来看看。”
赵琦妍的目光与孟太医的对上。
赵琦妍落落大方,“那就有劳孟太医了。”
孟太医点了点头,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把脉,而是在整个房间里转了一遍,将每一处都看了一眼。
尤其是取暖用的东西,从炭盆到熏笼,更是细心查看,就连屋子里的香炉,他都用棍子搅了搅里面的香料。
赵良辅有些莫名,问道,“孟太医,这些东西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孟太医沉声,“听说夫人寒症日渐加重,药也不管用,我本以为是屋里寒冷,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
他说着提步走过来。
赵琦妍替庄氏将床帘放下。
孟太医坐在帘子外,将丝帕搭在庄氏的手腕上,替庄氏把脉。
片刻之后,他收回了手。
赵琦妍问道,“我母亲是染了风寒吗?”
“不是,夫人是被人下毒了,只是这病的症状与风寒有些像,因药不对症,所以病症才会日渐加重。”
庄氏确实是被下毒了,但当着赵良辅的面,孟太医暂时还不能说,只定眸看着庄氏,“我听说侯爷名下有一处庄子,庄子里有温泉池,四季如春,夫人何不去小住一段时日?泡温泉可根治此病。”
庄氏怔了下,转头去看赵良辅。
赵良辅望着庄氏的模样,出声道,“找到病因了就好,我即刻写信给岳父,你今日就启程吧?”
最后一句,他是和庄氏说的。
从陈氏入府后,赵良辅这还是第一次关心自己,庄氏心头沉了沉,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