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风铃只觉得双腿剧痛,在雨地里跪久了,那种冰冷会随着雨水一同浸湿到膝盖。
好痛啊……
明明是夏天的夜晚,为什么会这么冷?
蓝风铃有些神志不清地想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长时间,只感觉面前寝殿的灯火变得逐渐模糊起来。
不能倒下去,一定不能够倒下去,如果自己倒下去了,说不定陛下会发怒,万一夺去了上次给自己的位分怎么办?
蓝风铃咬着牙在雨地里跪着,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声音。
她不敢太大声,只能低低的哭泣着。
陛下会不会听到呢?如果能够得到陛下的怜惜,或许自己就能够进去了。
可是蓝风铃并不知道,隔着雨幕,萧奕乾根本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哪怕他听到了,也绝对不会在意。
此时寝殿里并没有其他的人,连服侍的女史和太监都没有。
萧奕乾坐在案前,他已经看完了军中送来的密信,现在正在翻看着奏折。
手上在机械地翻看着,但是其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萧奕乾的脑子中不断回放这几个时辰之前的事情。
她的手还疼不疼?会不会也淋了雨?
萧奕乾为自己而感到有些可悲,两年以来积攒的恨意,在看到那几个小小的水泡的一刹那就溃不成军。
他其实本不想说出那样的话的,他真正想做的是问问她疼不疼。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萧奕乾才抽出了功夫往外看了一眼。
此时蓝风铃已经不是刚才那个跪着的模样,她倒在地上,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萧奕乾皱了一下眉头,继续翻看着手边的奏折,直到又过了一刻钟,才扬声喊人进来。
“将她带回去吧。”
萧奕乾根本懒得看湿淋淋的蓝风铃一眼,仿佛完全不值得他看顾。
“是。”
蓝风铃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头和嗓子都巨痛。
身边的女使端来温水,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喝点水吧,您现在身子虚弱,要好好温养才是。”
蓝风铃这才迟钝的回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情,顿时心中生出一份烦躁,一挥手就将女使手上的水杯打碎,“你笑什么?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女使愣在了原地,她是伺候的下人,又怎么敢不笑?
但如今蓝风铃肯定不像是要跟她讲道理,于是只得小心翼翼地跪下去捡碎片,口中一边认错,“是奴婢伺候的不周,还请娘娘息怒。”
蓝风铃想着自己在雨地里跪了一夜,心中又是屈辱又是愤恨,但是也不敢去怨恨萧奕乾,于是就将气发泄到女使身上。
“滚出去领罚!你以后就不要在我身边伺候了!”
女使赶紧从地上起来,但脸上却露出了庆幸的表情,但不敢让蓝风铃看出来,低着头退了出去。
虽说跟着蓝风铃看起来要风光,但是蓝风铃脾气极差,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会没了性命。
蓝风铃在卧房中坐了一会儿,气的又砸了几个瓶子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