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黄色的银杏林中,看着一片片银杏叶飘落,阳光穿过树枝,照射在他的头顶上,远处的树枝上插着一盏红色的灯笼。
那红色的灯笼在风中左右摇晃,带着沉沉的相思和等待。
看到了白兰,她依旧一袭白衣,长发随风飘飞,她站在那片黄色的银杏林中等着他,黄色的银杏叶将她衬托得如梦似幻。
她回眸看着他,冲他微微一笑,柔声叫道:“二郎——”
庄羽欣喜若狂地朝她飞奔而去,这一次,他不再犹豫,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只要是我庄羽看上的女人,哪怕她早有婚约,我也要带她离开!
“嚓——”冰冷的剑鸣划破了长夜,醉酒中的庄羽,被心魔所困,失手杀死了他最好的兄弟。
破晓,风动。
白兰推门而入,却看到了一地狼藉,鲜血从柳雁鱼的脖颈流淌而下,庄羽一手捂着疼痛不已的头,一手拿着他那柄沾满了鲜血的佩剑。
“夫君——”白兰大叫着,冲向了趴在桌子上的柳雁鱼。
庄羽看着眼前的一切,吓得扔掉了手中的剑,踉跄着退后几步,颤抖地道:“我……我这是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柳兄弟!柳兄弟!雁鱼……雁鱼……”
他痛苦不已,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杀了柳雁鱼。他只盼一切都是一场梦魇,他只不过是深陷梦魇而已,他拼命逃出了房间,骑上了马一路狂奔。
他要冲破这个梦境,回到现实。
他回到现实之后,噩梦就会结束。
他没有杀死他最好的朋友柳雁鱼,他没有让他最心爱的姑娘痛不欲生。
然而他骑着那匹马不知走了多久,最终马匹力竭而亡,他依旧没能逃出那场噩梦,染在白衣上的鲜血犹在。
他跪在河边想要将那些鲜血洗净,一边洗着一边疯狂地道:“雁鱼……不,我没有杀死你,你没有死,雁鱼……我最好的兄弟!啊——”
他仰天长啸,又将头埋在了水中,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是酒醒之后,他变得更加痛苦,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他杀死了他最好的朋友,他让他最心爱的女子伤心欲绝,为何一切会变成这样。
为了忘记那场噩梦,庄羽从此远走他乡,未敢回去。
他对不起他最好的兄弟,他无颜回去,更没有勇气去面对白兰。
从此金钱山庄已与他无关,他几乎在江湖中消声灭迹。江湖中再也没有那个风流庄二郎的踪迹,他仿佛是一夜之间就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一般。
他没有勇气再提及自己的过去,一直浑浑噩噩的活着,他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不去死?
天天酗酒,与世隔绝,成为了一名木讷寡言的猎户,成为了一个与从前的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他不曾娶妻,不曾想过自己还有将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时间苍老了他。春来秋去,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庄二郎,就已变成了一名年过四十的猎户庄羽。
一次偶然中,一个被野狼咬伤了脚的哑女躲进了他的小木屋,正逢他上山打猎,等他回来,看到了蜷缩在小木屋中的哑女,她的脚上有着野狼撕扯的伤痕,因为流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
庄羽救了这个哑女,哑女为了报恩,自愿留下来给他洗衣做饭。但庄羽并不想留她在身边,无奈他如何赶她走,她都不愿意离开。后来庄羽索性背上弓箭,冒着风雪独自上山打猎去了。
自从杀死柳雁鱼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剑。
那一次上山,他遇到了一群血魂兽攻击,从山崖上摔了下来。
是那哑女将他从雪地里刨了出来,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哑女焦急的神情,口中不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豆大的泪水砸落在他的脸上,她的双手被雪冻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