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说完,目光有些凝重地看向桌后端坐的景辰。
手指缓缓地一下一下轻扣桌面,景辰微垂着浓密的长睫,沉吟稍刻道“换个方向查,去查与那位起居舍人入朝为官对应年份的,所有东邯州举子的名录。”
“是,属下这就去查!”
黑衣人说完就要离开,却听景辰继而缓缓问道“冰绝宗那边有没有动静?”
黑衣人立刻回复“那边属下盯的很紧,最近没见他们有什么动作。”
景辰没再说话,只轻轻摆了摆手。
黑衣人见状,恭敬行礼后,一个旋身便不见了踪影。
碧云天,芳菲歇。秋色连波,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伏案写完一封书信,抬首,对面紫檀雕花的木格窗棂外,另一处扇形窗格下,景辰看见一阙温婉安静的淑影,仍在秉烛夜读。
她手里捧的书,正是刚从他这借去的《玉铭杂录》。
从他书案的位置,越过两扇镂雕木窗格,刚好可以看见对面窗下的叶翕音,角度不偏不倚,刚好合适。
景辰微微勾唇。
冷清秋果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样与她对窗而坐,虽是与以往相同的寂寂长夜,景辰却莫名觉得,连案头摇曳的烛火也凭添一份温柔。
寂寂长夜,竟也如此多情。
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吧嗒”一声,书掉落在地上,床上的叶翕音缓缓张开眼,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光熹微。
揉了揉惺忪睡眼,叶翕音躺在床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尽管还有些睡意,却仍强迫自己坐起身,披衣下了床。
搬回来以后,冷清秋又给叶母那边的院子另雇了两个使唤媳妇,红于便跟着叶翕音在这边主屋的院子里伺候了。
叶翕音晚间从没叫人伺候的习惯,便没让红于跟着她住,而是给红于在院子里单独安置了一间屋子,同卫小海的屋子一左一右,住在冷清秋房间的隔壁。
此时天光尚早,叶翕音没叫红于起来,自己去打了热水,洗漱完毕后,坐在镜子前仔细将头发绾起,在头顶梳了个独髻,用一根简单的桃木簪固定。随后便找出昨天才买来的那身男子衣衫。
叶翕音较寻常女儿的骨骼还要纤细些,尽管买了小一号的短衫衣裤,但毕竟是男子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仍显得有些肥大。
好在叶翕音搭了条同色的腰带,把腰身扎起来,内衫里面又在胸前缠了好几圈布带,多少显得胸背不那么单薄了。
刚穿戴妥当,就听见门外有人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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