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婆手一顿,脸色变了变,却很快低着头继续做事,却没再开口。
楼嘉钰仍不放弃,继续道“我看得出,被这种品质低劣的东西打败,陈婆婆其实内心很不甘。”
这一回,陈婆婆却是面色如常,边做事边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甘不甘的,那些事早都过去了。”
虽然听她说的云淡风轻,不过楼嘉钰总觉得这老婆婆内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扬着一张笑脸,楼嘉钰凑至陈婆婆跟前道“虽然婆婆早已退出了脂粉的江湖,不过肯定不甘心,那些祸害人的东西依然在世间盛行对吧?”
陈婆婆被楼嘉钰的锲而不舍逗笑了,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就别绕圈子了。”
楼嘉钰笑吟吟道“我就是想给您提个建议,您何不收个徒弟,将您已经失传的绝世手艺传承下去,发扬光大,也算为世间众爱美的女子做件积德行善的好事!”
陈婆婆用手指了指楼嘉钰,笑道“你想让我教你心仪的那位姑娘做胭脂,还转这么大一个圈子,你呀,可真是个人精!”
楼嘉钰也不否认,笑道“若婆婆若首肯了,我明日就带她过来见您。”
陈婆婆看了眼他手里捧的那些胭脂铅粉,温和道“你是我陈家的恩人,莫说让我教你喜欢的姑娘做胭脂,就算让我老婆子亲手给她做胭脂,我也不会拒绝,更何况……”
目光在那些胭脂盒子停了片刻,陈婆婆笑道“还是个这么有心的姑娘。”
见陈婆婆同意了,楼嘉钰一直记挂的心事总算落定了。
今日出门的两件事都办妥了,感觉心里格外舒坦,在陈家逗留了一会儿,楼嘉钰便起身回了怀安堂。
一进怀安堂大门,正巧遇见一位在药堂内坐诊多年的老大夫,正站在柜台前跟何掌柜说话。
楼嘉钰把从聚芳楼求的方子取出来,递给老大夫道“劳烦老神仙给看看这方子有没有问题,若没问题,直接交给伙计抓几副备着,明日叶姑娘要来取药。”说完,便径自回后院去了
老大夫接过方子,眯着眼仔细看了片刻,抬起头,看了眼四下没人留意这边,便对着何掌柜招了招手。
何掌柜赶紧凑过来“怎么了?这方子有问题?”
老大夫压低了声音道“药方没问题,是这药方治的病,有问题!”
何掌柜一听,赶紧接过方子仔细看了一遍,皱着眉头道“这方子,是治疗外伤淤血的吧?只是这两味药不常用,我不晓得添在这里头起什么作用。”
老大夫砸着嘴道“哎,这两味药也难怪你不认识,这是专门医治……”后半句,老大夫伏在何掌柜的耳边悄悄说了。
何掌柜听完,惊地张着嘴半晌没合拢,瞪着老大夫问“你……你的意思是……少东已他……已经跟叶姑娘……那什么啦?”
老大夫往前一递手里的方子“从这上面看,应当是这样没错了。”
何掌柜一拍脑门“哎呦喂!这事儿可不能再拖了,我得赶紧告诉老爷夫人去!”
就在何掌柜跟老大夫说楼嘉钰和叶翕音的事的时候,此刻在景府内,守在红竺房里的叶翕音,却是突然狠打了几个刁钻的喷嚏。
红于正在床边伺候红竺吃药,听见叶翕音连声打喷嚏,忍不住回头道“姑娘是不是着凉了,快回去吧,这儿有我守着呢。”
叶翕音用帕子揉了揉鼻子,摇头道“不妨事,先别管我了,红竺怎么样了?”说话间,也往床上探看。
红竺此刻脸色苍白,嘴里死死地咬着几块帕子,黄豆大的汗珠子由额头上不住地往外冒。
红于一脸无奈,边给她擦汗边低声道“大概那地方的伤口又开始疼了,每次疼起来也没别的办法,只能靠她硬撑着。唉,真是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