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何氏清楚记得,她家原先的旧作坊就是眼前这位景辰少爷给拆的。最要命的是,到现在她都没弄明白,这位神仙一般的俊俏公子到底用的啥仙法给拆了的。
叶翕音默默将赵何氏神色变化收入眸底,让了座看了茶,叶翕音端着茶盏笑问“今日怎么想起跟巧娘一道来?可是有事?”
赵何氏立刻摇头。
原本的确有话说,可她害怕。怕当着景辰的面说出那些话,景辰把她这一家子老小都拆了。
赵何氏正要说没有,抬眼正对上旁边景辰微沉的眸光,惊地手里茶盏一晃,把茶汤泼了一地。
赶紧把茶盏放在茶桌上,赵何氏欠了欠身,低着头道“蒙姑娘抬爱,收容我在作坊里做了这么久的工,我家里事多,三天两头请假,总给姑娘添麻烦,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我们当家的这几日身子又不好了,原本雇来照看的人也因家里有事不来了,我实在脱不开身,所以,想……辞工。”
叶翕音听得微微皱眉,问道“赵掌柜的病需常年吃药,你若辞了工,家里开销从哪来呢?”
赵何氏始终低着头“以前开作坊的时候攒了些银子,另外我在作坊做事的这半年也攒下些,能撑一阵子,实在不济,还有圆圆接济我们……”
赵何氏说话时,不禁渐渐红了眼圈。
叶翕音自然看出她心里并不想辞工,但见她又十分为难,便道“除了家中无人照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我与你虽是主雇却也算旧识,有何什么难处,你直说无妨。”
赵何氏立刻摇头“真……真没有了,多谢姑娘好意,就不打搅姑娘了,我这就回去了。”
赵何氏说话时已站了起来,对着叶翕音恭敬行了一礼,转身便往外走。
可还没走到门口,却听背后传来景辰冷淡的声音“不把话说清楚,就这么走了,你不怕楼嘉钰再去找你?”
一听“楼嘉钰”三个字,赵何氏只觉双腿发软,赶紧伸手扶住门板,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缓缓转回身,望着景辰沉静修逸的俊颜,却似看见了魑魅一般满眼惊恐。
看见赵何氏此刻的反应,再结合景辰刚才说的那句,叶翕音心里大约猜出了一些缘由,只是有些疑惑地看向景辰“赵家的事,怎么又跟嘉钰扯上关系了?”
景辰长睫微吹,深邃如星的眸静静看着赵何氏,语声微沉“楼嘉钰不是个好惹的,我劝你把事情都跟音音说清楚,错过了这个机会,等他再次登门,恐怕就没这么好打发了。”
赵何氏的心里本就惊恐到了极点,景辰的这番话无疑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在景辰随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本就摇摇欲坠的赵何氏,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叶翕音的面前。
给叶翕音磕头的时候,赵何氏几乎痛哭失声“叶姑娘,我告诉你,求你看在真那蛮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替一家老小在楼公子面前说句话。我虽然干了缺德事,可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啊……”
夕阳把拉长的梅枝影铺在对面雪白的墙壁上,叶翕音将手中的杯盏轻轻放在茶桌上,听赵何氏说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叶翕音的白皙柔美的脸上,并没出现赵何氏想象中的波澜和愤怒。
平静澄澈的眸望着跪在地上满面泪痕的赵何氏,叶翕音语声平缓问道“眼下,赵圆圆可还好?”
赵何氏立刻点头“那个人倒是说话算话,我收下了那包药,圆圆隔日就回家了。”
叶翕音轻轻点了下头,缓缓道“既然你把事情都说清了,那就回去吧。”
赵何氏愣了,没想到叶翕音就这么放自己回去,呐呐地问“我害了您,害了作坊,您不把我扭送官府?”
叶翕音平静道“事虽是你干的,却并非你自己想害我,你既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