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些日老爷时常歇在正房这边的院子里,眼看对待她的态度比以前温情许多,仇夫人觉得自己亲自开口相求,老爷必定不好一口就回绝了。
只要老爷肯出面,有总督大人的颜面在那镇着,这事儿一准能压下去。没准老爷心疼她,替她出出气,让那姓景的一文钱也拿不着!
仇夫人想至此,唇角上扬,忍不住就绽出得意的笑来。
行至仇英武的书房门前,长随见仇夫人亲自过来,自是不敢阻拦,匆忙向书房内高声通报一声,就把人放了进去。
此时刚过了晚饭时点,仇英武正伏在案头写信,见仇夫人走进来,面上显出些意外。
将写了一半的信笺放在旁边,仇英武看向在身边坐下的仇夫人,开口问道“夫人这个时辰亲自前来,可是有事?”
仇夫人是个藏不住事的直肠子,也不会先说几句软乎话暖场子,张口就劈头盖脸一句质问“如今有外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老爷可管不管呢?”
仇英武听得直皱眉,还没问就先显出几分不悦,耐着性子问道“怎么回事?”
仇夫人见仇英武显露出不耐烦之色,只当他是听闻有人欺负自己而动了怒,心里立刻生出得意,便把典当行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全说了一遍。
仇英武安静听完仇夫人的话,沉默没做声。
仇夫人见仇英武不说话,越发添油加醋道“老爷,这姓景的也太放肆了,他这哪是刁难本夫人,他分明是连老爷你也没放在眼里,这次老爷若是不好生教训那姓景的,传出去连老爷的名声都折损了!”
仇夫人话音刚落,就见仇英武额角的青筋曝气,抬手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地桌面上的茶盅高高跳起,又重重摔在地上,顿时碎了一地。
仇夫人吓地一哆嗦,抬眼去看仇英武,却见他正用一对暴怒的眼神狠狠瞪着自己。
“你这哪是担心我名声折损,你这分明是嫌我活地命太长,恨不得我立刻死了才高兴!”
仇夫人没想到仇英武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哆嗦着嘴皮儿道“老,老爷怎这么说?你我夫妻荣辱与共,我怎会盼着老爷不好?”说着话,眼泪已止不住地飚出来。
她原本是来找自家夫君告状求援的,却没想刚说了个开口,反倒被莫名其妙吼了一顿。
仇夫人此刻也是满肚子委屈无处诉。
见仇夫人满腹憋屈的样子,仇英武此刻也看出来她这是把以前的事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对于自己婆娘这稀里糊涂又强硬耿直的性子,仇英武既无奈又头疼。
重重叹了一口气,仇英武继续道“你可还记得数年前,我才来东邯州上任时,因为旧年陈疾而突然卧病在床,遍寻名医却皆无法医治。”
仇夫人虽然不清楚仇英武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事,却赶紧点头附和“怎不记得,那时候你病的特别厉害,我和孩子们终日围拢在你病榻前,担心的连觉都睡不着,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幸亏后来遇着个厉害的大夫,没多久就把你治好了。”
仇英武缓缓点头,继续道“你可还记得那个为我医病的大夫是谁?”
仇夫人被问地愣住,努力回想道“那时日久了,记不太清了,好像叫……”
回想片刻,仇夫人蓦地瞪大了眼,盯着仇英武,嘴皮又开始哆嗦“那位神医好似姓景,该不会……这位景公子就是当年替你医病的那位神医?”
仇夫人隐约记得当年为仇英武治好病的大夫很年轻,她想起今日秦掌柜提起那位上门的债主好像也是位年轻公子。
仇英武缓缓点头“当年为我治好一身顽疾的那位妙手神医,正是景公子。今日他入府,我还拜托他过些日子再为我调理身子,没想到你倒先把人先给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