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睡着了,就等同于累昏了。”楚延年强辩。
青城道长笑了,“燕王妃真是奇怪,有时候看起来刚硬,有时候心底却这么柔软。看似冷漠,却又能以德报怨,实在……”
“她是何等人,何等性情,好与坏,都轮不到旁人评价。”楚延年忽然说,“她开开心心做自己就够了,何须活在旁人的评判之中?”
青城道长的话被堵了回去。
他真奇怪,脾气那么大的人,竟然没生气,反而点点头,“通透,有理。”
秦语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腿有点儿麻了。
“小医……”
她意识流呼唤一声,耳边却只有静默。
秦语心里一空。
她动了动腿,楚延年立刻低头看她,“醒了?饿了吗?”
晚膳还没吃好,就着急忙慌过来救人。
青城道长看两人的样子,起身到外头避嫌。
“王妃不必着急,那妇人还在昏睡。”青城道长说完,就出去了。
“我睡了多久?”秦语急问。
楚延年道“才半个多时辰,再睡会儿吧。”
秦语睡不着了,但她却闭上眼。
她不想说话,她只想等小医再次开机激活。
与酒庄在紧张中沉静着不同。
襄王别院里,白潇潇却大吵大闹。
她神色极其愤怒,其实在愤怒底下掩盖的是惶惶不安。
“大声说,我听不清!”白潇潇冲青歌吼道。
青歌被她吼的一脸懵,心底是隐隐的不满。
“是谁?究竟是谁破了我的蛊术?我为什么算不出来?”白潇潇嘴角,胸前还带着血污。
青城道长焚娃娃的时候,她忽然吐血昏迷。
青歌吓了一跳,连忙叫她。
可等白潇潇醒来,耳朵似乎就不太好使了。
青歌用尽力气跟她说话,她也咆哮说“你哑巴了?我听不清?那么小声做什么?”
当她明白,是她自己耳背,而不是青歌声音太小时,她竟然抬手给了青歌一个耳光。
青歌被打蒙了。
青歌虽伺候白潇潇,却并不是她的婢女,她是主子派来帮助白潇潇的。
“为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清?”白潇潇表情狰狞崩溃。
她焚香,嘴里念念有词,跳着奇怪的巫祝舞。
这是巫医术中的一种。
青歌听着她念的巫咒,只觉脑仁儿疼,浑身不适。
她忙退出了屋子。
白潇潇一直跳了一个多时辰,直到累得瘫倒在地。
“回不来了……回不来了!我要她死!我要她的血!唯有她的血才能救我!”白潇潇从地上爬起来。
她混沌的目光很快变得凝聚有光,那光是狠厉之光,是仇恨之光。
“青歌,你替我传信儿给襄王爷……说我有要事相商。”白潇潇大声说。
青歌看她一眼,可能有点儿耳背的人,总觉得别人都和她一样耳背。
她的声音,很有些聒噪。
青歌大声答应,退了出去。
白潇潇看着镜中的自己,“如此美人,怎么能是聋子呢?怎么能被巫蛊术反噬呢?岂不太可惜了?我要你的血,要你孩子的血……能救我,是你们的荣幸。”
白潇潇朝镜中的女孩儿笑了笑,笑容透着杀伐狠厉。
青歌不知何时才通知到楚玉珏。
他到别院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天色已然黑透。
楚玉珏推门进来。
“玉珏……”白潇潇轻唤他,话未说完,她忽然猛咳。
一口血喷了出来,滴落在她才换的衣服上,一身素白的衣裙,霎时间像雪中开出了点点红梅。
她嘴角也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