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也没有几个人见过苏晔,齐齐望过去,心里大多都是奇怪,如何就多了一个人,竟也没人通报。
二伯母刚想骂门上的人,就见二伯父急急忙忙从桌子后面站出来,撩起衣服便跪下来,声音里带着颤栗:“臣、臣、臣叩见太子殿下。”
众人哗然,接连跪下磕头,脑袋都不敢抬起来,门上带苏晔进来的家丁早就瘫在地上,瑟瑟发抖了。
这是太子啊,寻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如今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几乎所有人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只剩下颤抖了。
一屋子人,就剩下云瑶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他,脑袋有点儿发蒙。
他怎么来了?他来干什么?
他又想干什么?
苏晔一改往日宽厚和善的模样,背着手,缓缓的走到里面,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视过去,言语听不出喜怒,像极了当今的陛下:“本宫,是不是打搅你们阖家团圆的晚膳了?”
他轻描淡写的问道,江毅侯颤抖着双手,把头埋的更低了,想起刚刚一家子人说的那些话,他只觉得这脑袋恐怕是要保不住了:“没……没……”
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苏晔的声音又高了几分:“就算是打扰了,也没有办法,本宫是来接阿瑶的,只能,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不打扰……”随着苏晔声音的抬高,江毅侯打了个寒战,脸上的表情分不出是笑还是哭,鼻尖就要戳到地面上了。
苏晔继而看向云瑶,脸色柔和了许多:“阿瑶,你吃完了吗?”
云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看跪了一地的人,感到场面有些混乱:“我……”
“没吃完接着吃。”苏晔冲大家摆摆手,自己退了一步,微笑着说话,尽是一个太子殿下亲民的模样:“大家继续吃,本宫可以等一等。”
江毅侯已经要被吓得神志不清了,磕头如捣蒜一般:“不敢慢怠殿下,臣惶恐!臣十分惶恐!”
“别,别惶恐。”苏晔无所谓的摆摆手,自己拉过一把椅子,随意的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这么热闹,不继续实在是可惜了,你瞧瞧,我跟着这家仆在这儿站了半天,人家也不容易,禀了好几次,你们谁都没听见,可见你们一家多合乐,本宫不好扫你们的幸。”
“都,都是些妇人孩子们的闲言碎语,污了殿下的圣听。”江毅侯随着苏晔的走动,全方位磕头:“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坐在那里的苏晔,听见这句话,忽的就不说话了,半晌没有了声音,江毅侯悄悄的抬起脑袋,偷看了一眼,正发现这位殿下死盯着他,连忙又伏底了身体。
“罪该万死……”苏晔点点头,十分赞同他的这句话,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挥手便摔在了江毅侯的身前:“你是应该知道知道,为什么自己罪该万死!”
云瑶以为苏晔只是生气江毅侯刚刚对自己的态度,顺便来给自己撑个腰,但是见他拿出了什么东西,察觉事情或许不是那么简单,瞅着大家还都跪着,自己慢慢的走过去,从地上捡起那封信,先打开看了。
毕竟,如果真的有需要江毅侯掉脑袋的罪行,那云家一个都跑不了,她还是先看看,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还真没有把握,有什么事,是江毅侯干不出来的。
但当信纸从里面抽出来,云瑶略微扫了亮眼,心里便一阵惊愕,那信封里,居然是叶青和叶灵关于玉华山挟绑自己的供状,亲笔画押具在,这东西到了刑部,那便是可以落刑的铁证。
云瑶看向苏晔:“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幽州一行,碰到叶青了。”苏晔给云瑶使了个眼色,让她将东西递给江毅侯,随即也有些惊讶:“你没认出来吗?”
云瑶当然认出来了,只是那几日她忙着学什么九隐剑法,根本没有注意到苏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