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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典属国。
一个肤色黝黑,五短身材的男人从院落中走出。
他是跟着白马氐萨满一起来咸阳城朝觐皇帝的一个护卫。
陇西军开始在陈仓集中,并不时演练阵法的消息被一名下山交易的商人带回,于是族中首领和萨满商议之后,赶忙携带着大量的金玉皮帛,紧赶慢赶的向咸阳城赶路。
“哎,这么多的好东西白给秦人,真是可惜了!”
“呜,用族长的话是怎么说来着,习惯了,每隔几年就要有一次……”
他微微叹息,但旋即愣住,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直插云端的十二金人,与庄严肃穆的宫殿。
说真的,如果不是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驰道,他都想再一次跪倒在地,顶礼膜拜!
恍惚间,他突然觉得,就算是搬空仓库也算不得什么,毕竟,眼前的是一个让人不敢用眼睛直视的帝国!
他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转头向咸阳城的集市而去。
他准备在那里把身上带的几块玉料卖了,然后买一些秦人的特产带回去,这样倒手一卖,也许他盖房子娶媳妇的钱就凑齐了!
“劳驾,请问最近的集市在哪里?”他拉住一个看上去很面善的青年询问,学着典属国礼官教授他的样子,长揖及地。
“折寿,折寿……”青年赶忙避开,笑呵呵的说道:“一条远路,一条近路,你选那个?”
他稍加思索了一下,咸阳城比他家乡要热了不少,所以他此刻在太阳的曝晒之下,早已是汗流浃背。
“我选近的!”
“聪明!”青年打了个响指,旋即用下巴指了指里坊之间的小巷:“从这向前走,看到一颗大树向左转,然后一直走就到了!”
像是害怕他不知道哪是左的样子,青年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左臂:“这是左!”
“多谢!”他再次行礼,快步向小巷子里走去。
“啊,就是这里了!”当他看到青年所说的大树时,立刻向左转。
突然之间,他脑后一阵剧痛,旋即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倒下。
“头儿,怎么样,我装的像吧!”青年从巷子外走来,看着手提短棒的一个大汉。
这正是曾在扶苏身边担任铁鹰锐士的甘夫。
甘夫点点头,看向朝这边走来的一群属下:“你们几个把他就地埋了,记得挖深点,别让他诈尸!”
“喏!”
等到氐人被抬走,甘夫看向另外一群人问道:“准备好了吗?”
其中一个歪梳着发髻的男子说道:“放心吧,都准备好了,那是陛下亲自下诏处死的一个淫贼!只可惜抓的太晚了,让他一连祸害了好几个姑娘!”
俄顷,典属国院内。
一名秦吏甩着袖子昂扬而入,他带着数十个全副武装的秦卒,径直向氐人使团而去。
“把凶手交出来!”
秦吏一脚踢开房门,对那群明显摸不着头脑的氐人大声吼了一句,随即跟在他身后的秦卒鱼贯而入,将房间里的氐人全部押了出来。
“这、这位先生,为何要如此对待我等啊?”
氐人萨满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体面一些,他颤颤巍巍,面露惶恐之色的问道。
秦吏冷笑一声:“为何要如此对待尔等?”
“我大秦乃礼仪之邦,对于番邦使臣一向敬重,尔等一日餐费,就是我咸阳城治下五户人家一月的花销。”
听到秦吏的话,其中一名氐人露出了很不服气的表情,单不说他们此次带来的财宝价值如何,即便是这些天的饮食,连典属国养在院子中的狗都不如!
“可你们呢?不思感恩,反倒恩将仇报!” 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