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忤逆。
但是又不能真的就丢在后院,供万人观赏。
于是,他带着几个侍卫,来到寝殿的后院,寻到了一株桃树,多年以前,符融曾经听说过,清河最喜欢寝殿院子里的这株桃树。
让她孤苦无依的,囚徒一般的生活,有了一丝生气。
侍卫们在忙着挖坑,而符融则垂下了眼帘,静静的端详着清河惨白的面容。
躺在地上的清河,素白的衣衫,几乎没有一丝的脏污,唯有胸前一个圆圆的血洞。
鲜红的颜色,好似绽放的梅花一般。
为什么一直痛恨的仇人,现在死了,符融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快慰?
反而感到阵阵的寒凉?
苻坚今天的疯狂,不是没来由的。
今天终于传来了襄阳城的战况,不知为何,这早就该到的消息,却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很久。
造成很长一段时间,苻坚都沉浸在竟陵城已破,他马上就可以挥师南下的错觉。
然而,等到打开战报,苻坚登时就发狂了!
不但是竟陵城没有拿下,就连早就被氐秦严密控制的襄阳城也丢了!
符睿、梁成两员大将,全都被晋将斩杀,秦军死伤无数,甚至没有几个士兵能够有幸逃回秦境!
秦兵败了!
败的这样彻底!
而最令苻坚难以接受的,不是秦兵的失败,而是慕容垂的奔逃!
带着鲜卑军团,他们叔侄两个,竟然就这样弃城而去!
跑了!
溜了!
苻坚出离愤怒,在斩杀了清河之后,苻坚的屠刀,又伸向了城里的其他鲜卑人。
大殿之上,并没有几个大臣,只有被他看做智囊,肱骨的亲弟弟符融。
“传令下去,羽林军全部出动,将城中所有鲜卑人圈禁,不得擅动!”
人们难免要感到惊奇,疯狂的苻坚,竟然还存有一丝丝的理智,没有拿着刀,杀向城中所有的鲜卑人,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基于此,符融也是稍稍松了口气,但是,紧接着,他的忧虑又再次浮上了心头。
“大王,这样做,恐怕会打草惊蛇吧!”
符融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危险正在步步逼近,他实在是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实际上,或许现在阻拦,都已经晚了。
清河已死,慕容垂、慕容冲两员鲜卑大将都不知去向,城中的鲜卑人早就已经人心浮动。
在这样紧绷的时刻,把鲜卑人集体圈禁,这无异于是在火上浇油,莫不要说以长安城现在的兵力,根本就无法管控所有的鲜卑人。
就算是勉强能做到,可鲜卑人都是善战之人,他们难道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