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饺子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哎呀,这吃饺子咋能没蒜呢。”
“我去剥,我去。”站在窑洞门口的李母又走了回来。
李二叔擦了擦嘴,又喝了口酒,说:“饺子是真好吃,这辈子咱要是能吃上一顿纯肉流油拌鸡蛋的饺子,真是死了也值得啊。”
“你要是能帮咱家可办成了这事,我豁出去了,也管你一顿大肉鸡蛋饺子。”李母拿着大蒜过来了。
李二叔一拍手:“看吧,我就说肯定有事情嘛,不然也不能给这待遇。说吧,甚事?”
李父微叹一声,说:“你也知道,可现在没了单位,给发回咱们村了,总得给找个活计干,不能老在家里吧。”
李二叔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没错,改造嘛,不劳动咋改造,劳动人民最光荣。你等我明天就去跟支书他们商量一下,把咱家李可吸纳入社,咱们一起参加劳动。”
李父又给李二叔倒酒:“好好的一个知识分子,咋能跟咱一样,这不糟践了嘛。”
李二叔问:“那你打算让他作甚?去矿上挖煤?还是去石膏山林场伐木?”
李父和李母对视一眼。
李母插嘴道:“咱小学不是还缺个老师吗?”
“甚?”李二叔差点没把酒给呛出来。
……
要不是看见领头的小伙子还在,旁边那群半大小子都想溜了。
便是这尴尬的时候,就听得旁边一声娇喝:“干嘛呢,你们?”
这声一出,旁边半大小子,顺势全溜了。
小伙子缩了缩肩膀,也想跑,却见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快步跑来,一把就揪住了小伙子的耳朵,劈头盖脸就骂:“杨德贵,你是不是找揍,咱爹好不容易给你在石膏山林场找了个登记出纳的活儿,你没干几天又跑了是不是!”
“哎呦,哎呦,姐,你放开我,疼,疼。”小伙子痛呼起来。
李可想起来了,这个小伙子叫杨德贵,这是他的姐姐杨秀英,他们的是大队主任杨老汉的儿子女儿。
杨秀英可没那么容易放开杨德贵,又往他头上打了几下,杨德贵只有抱头鼠窜的份儿。
杨秀英依依不饶道:“再说了,你跑回家就回家,干甚来堵人家李可?”
杨德贵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我还不是为了给你出气嘛。”
杨秀英脸上迅速飘上两抹红,然后恼羞成怒,再次殴打:“出个球气,你说甚怪话,你给我回家见爹去!”
李可脸上浮现了尴尬。
“哎哟,别打,我才不回去呢,爸又要打我了。”杨德贵一边跑,还不忘对李可放狠话:“李可,你给我等着,我明天还来找你!”
“你先看你今天挨不挨打吧。”杨秀英对着她老弟骂道。
把弟弟赶走之后,杨秀英才回头看李可。
李可也看了杨秀英一眼,然后便把头低了下来。
杨秀英问:“你没事吧,他们没欺负你吧?”
“没。”李可摇摇头。
杨秀英又问:“回来之后,打算作甚?”
“不知道。”李可依旧低着头。
杨秀英蹙眉问:“你咋老两三个字往外蹦呢?”
好了,这话之后,李可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驴怂!”杨秀英一跺脚,气呼呼走了。
李可微微叹息。
……
李家。
李二叔就差把吃进去的饺子再吐出来了。
李父继续倒酒:“好歹是个知识分子,比咱学校里这些老师可强多了,这也不是也想让娃娃们有个好的教育嘛。”
李二叔连连摇头:“你们真是想太多了……你们……”
李母赶紧把篮子拿过来,把汾酒和牡丹烟往李二叔面前一放:“这不得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