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哲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个梦里面,有他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
第一次狩猎。
第一次杀人。
第一次识字。
第一次进入要塞。
……
在这个梦里面,宁哲并不是主角,而是站在第三视角,观看着自己从小到大发生的一切。
不管是对的、错的、好的、坏的,还是他怀念的,以及不愿意想起的,都在他面前一一展现,让他想要避开都没有机会。
直到他看见了胡逸涵从他的面前坠入悬崖。
窒息感传来,宁哲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很想站在第三者的位置上,伸手去将胡逸涵救上来,但是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越来越远。
“大涵!!”
宁哲惊坐而起,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
胡逸涵坐在床头,对宁哲笑了笑:“醒了?”
之前在看那些影像的时候,宁哲从未觉得自己在做梦,直到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
以往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怎么可能重演呢?
就像坐在自己面前的胡逸涵,同样不可能复生一样。
但是宁哲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此刻他的思维十分清晰,而且胡逸涵也栩栩如生的坐在他面前。
右臂手腕的位置,更是空空荡荡。
“啪!”
宁哲愣了半天,然后抬起手掌,给了自己一巴掌。
胡逸涵看见宁哲的举动,露出了一个笑容:“哥们,你这个见面礼,弄得我还有点措手不及啊!”
“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宁哲伸出手去,一把握住了胡逸涵的胳膊,感受到真实的触感反馈回来,嘴角抽动:“告诉我这是真的!”
胡逸涵撇嘴:“这是假的,你在做梦。”
“你大爷!”宁哲骂了一句,随后伸手抱住了胡逸涵:“这件事,对于我来说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你真的不知道,就在刚刚,我还以为你死了!”
“哥们,你这个刚刚,可是有点久啊,久到我的伤口都快要愈合了!”胡逸涵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然后又拿起床头的镜子,递到了宁哲面前:“喏,自己看!”
宁哲看见自己胡子拉碴,脸色蜡黄的模样,又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但是看起来应该是一间病房,摆放着输液架和许多的医疗设备。
“你已经昏迷了二十几天了。”胡逸涵主动解答了宁哲的疑惑:“还有,战争结束了。”
宁哲吐出一口气:“我们胜了,对吗?”
“这是当然,而且是大获全胜。”胡逸涵点头:“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当初刺杀相宽的人,是河东帮的二当家屈鼎,这家伙把事情嫁祸到了我们头上,所以才引发了相宽收养的两个孩子与我们展开了死战。
如今河东地区已经被我们拿下来了,残余的土匪也已经全都向我们投降了,如今的星光公司,已经彻底控制了景氏的全部资源区。
遗憾的是,屈鼎还是带着自己的亲信跑了,成为了河东帮唯一的漏网之鱼,这家伙是个野心家,始终想要取代相宽的位置,更想做整个岭南的王,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一个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宁哲对于屈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胡逸涵掀开了盖在腿上的摊子:“悬崖下面,是一处水潭,我跌落的时候,腿砸在了水潭边缘,但幸运的是身体掉进了水潭里面。”
宁哲之前一直以为胡逸涵坐的是椅子,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坐的是轮椅,而且左腿的位置,已经空了。
“不用安慰我,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胡逸涵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