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股从西方而来的大风吹散了末日的烟尘,企图卷走它,但它逃走了,向东,轰隆的雷鸣直至远方。这个纪元不再得闻。
另一方面,末日缝隙前的弗罗多心中被全部的恐惧所占据,他无法再前进,里面仿佛有着一个可怕的远古恶魔正盯着他,又似前方某个悲惨的命运正等待着他;卓果与普莉繆拉之子两股战战,几不能自已。他在末日缝隙前徘徊良久,脚步重如灌铅。手心的戒指灼伤了他的皮肤,他甚至能闻到焦臭。
埃尔贝瑞丝!吉尔松涅尔!
拯救我!
弗罗多喃喃道,仿佛一个人梦呓着答话,然后他的另一只手摸到了怀中的一个玻璃瓶,“对啊!我怎么忘了?众光熄灭之时的光!现在确实只有光才能帮助我们了。”
他慢慢地探手入怀,继而慢慢地举高加拉德瑞尔的水晶瓶。有那么片刻,它只是微弱地闪着光,就像一颗刚刚升起的星正在奋力挣脱笼罩着大地的浓雾。然后,随着它的力量增强,随着希望在弗罗多的心中升起,它开始燃烧,燃成了一团银色的光焰,恰似一颗耀眼光芒凝就的小小的心,仿佛额上戴着最后一颗精灵宝钻的埃雅仁迪尔亲自从高天之上循着日落之光的轨迹而来。黑暗在它面前退却,直到它仿佛化作一个正中央放着光的轻灵剔透的水晶球,连高举着它的手也闪烁着白亮的火光。
弗罗多惊奇地凝视着这件不可思议的礼物,他随身携带了这么久,从来没想到它具有这么大的价值和威力。
aiya erendil&nn ancalia!
他喊道,但并不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因为仿佛有另一个声音在借着他的口说话,字字清晰,完全不受坑里污秽空气的影响。
刹那间,弗罗多的心燃了起来。不管那是愚蠢或绝望或勇气,他不假思索,一手高举着星光瓶,一手握着至尊戒,一步步稳稳地朝那道代表了死亡与黑暗的裂缝迎上去。
却见当他的一只脚迈入黑暗,外界的一切生机、希望,夏尔的风和比尔博那慈祥的脸全都被抛之脑后,弗罗多举高水晶瓶察看,发现面前是一片灰暗之物,星光水晶瓶的光芒是这里唯一的光亮,在黑暗中,他怀着恐惧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却骤然发现他身在一处山洞或隧道里,地面和两边的墙都被一道巨大的裂罅劈开,红色的强光就在路的尽头,一会儿跃上来,一会儿熄下去没入黑暗。
这黑暗比冰更冷,比一切恐惧更令人胆怯,即使拥有着加拉德瑞尔的水晶瓶,可弗罗多依旧感到无比的恐惧。每一步,他都仿佛能感觉到黑暗中潜藏着一双冰冷泛黄的眼睛,它们正在注视着他。对爱与希望的信念支持着他努力的向前,哪怕他的一步其实不过是碎小的距离。
当他破开黑暗,来到一道长长的台阶,瓶子在他颤抖的手中既苍白又冰冷,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散发不出任何光芒。啊,他已经来到了索隆国度的心脏地带,来到他古时力量冠绝中洲时建立的冶炼之所,其他一切力量在此都遭到了抑制。
弗罗多剧烈的喘息着,他的意志已经崩溃,他的神智早已飞灰,他凭借最后的力气,一步一步的走向萨马斯瑙尔的石台尖端。
终于,一道红光再次跃起,整座欧洛朱因都在颤动,在强光的映衬下,夏尔的霍比特人弗罗多的身影漆黑、绷紧、挺得笔直,但动也不动,仿佛已经化成了岩石,静静的站在七十八年前,图尔卡·阿拉卡诺曾经站立的位置。至尊戒在他手心剧烈的发着光。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抬起手,注视着手心的戒指,眼中看到的全是那小小的,金黄色圆环。眼神贪婪又凶恶,旧日的温柔与良善全都消失不见。
“我来到此地,只为拯救中洲所有善良的、还活着的生命。”他说,“但我现在选择不做我原来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