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刘霞将铜锣中的钱倒入小盆中,气鼓鼓地对小宝和何秀说:“有好几个人真不要脸,见我们去讨钱就躲开来。”
何秀劝道:“这是常有的事,装着没看见就行。”
小宝又回到场中央,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叔大伯,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您呐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别走开,多喝几声彩,多鼓几下掌,捧个人场,咱兄妹感激不尽,好戏才刚开始。”他把上回听来的耍把式的说词拿在这儿现,可又记不得许多,但大致的意思还是交待清楚了。
陈岚在后面直骂:“这臭小子,都是跟谁学来的鬼话。”
援朝道:“还有谁,从况大爷那听来的呗。”
赵兴国乐道:“小宝记性不错,随我。”
赵奶奶哼哼两声:“当然随你,连尿床都像你,玩疯了就把床当茅坑使。”
“妈,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陈皮烂芝麻的事都记得,我媳妇还在边上呢。”兴国一脸囧相,陈岚捂着嘴直笑。
刘霞又举起锣脆声报幕:“下一个节目:柔术,钻木桶,表演者何秀。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这个节目要点准备时间,先由我唱一出天仙配给大家解解闷。”她怕两人累到,便自告奋勇地要唱上一曲。
刘霞从蹒跚学步时就喜欢唱唱跳跳,而且舞段优雅,歌声甜美,深得许婷婷她妈喜欢,这天仙配就是她教的。当下摆好姿势,轻启歌喉:“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浔阳城人多数喜欢黄梅戏,老少皆能唱上几句,对唱功优劣也能评个好歹。刘霞一开口就立刻引来戏迷的注意,纷纷道:
“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唱得真不错。”
“你看她,字正腔圆,动作舒缓典雅,很有范儿。要是学这行,日后定会成名角。”
这一曲直如黄鹂鸣叫,百灵献喉。陈岚情不自禁地叫声好,又赶紧捂住嘴,悄声跟丈夫说:“霞以后要是走这条路,肯定会大红大紫。”她对儿子管的紧,不准做这不准做那,但对霞却纵容的很。这固然是男女有别,更重要的是儿子是自己身上的肉,图他个出人头地。
这一段小宝本没打算讨钱,可那些大人,特别是老太太和大婶,纷纷往场中抛些零钱,扔的到处都是。他翘着屁股捡个不停,看得陈岚大为恼火:“这哪是卖艺,分明是乞讨。”
赵虎头却说:“过去跑江湖卖艺耍把式都这样。”
刘霞唱完后,何秀敲一声锣,脆生生地说:“下面由我来为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表演柔术。”
她长像清秀,虽不像刘霞那样甜美,却有一种飘然淡雅的气质,宛如月宫中清寒的小仙子,这模样让陈岚顿生爱怜。
何秀舒展身肢,整个身体仿佛抽去了骨头,就剩下一团软肉,却偏偏还能变幻出各种形状,那种柔美带给人的观感真是妙不可言。
陈岚大为惊叹:“这孩子就像是水做的。”
彭胜利说:“只怕这孩子吃了不少的苦。”她是从苦日子中过来的,所以对何秀有一份额外的情感。
兴国不解地问:“妈,你怎么知道?”
“观察!”彭胜利趁势教育儿子:“这孩子上午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脸色苍白、气血不好,说明缺乏营养。衣服长长大大,还没洗干净,显然是缺人照料。再看她分到鱼和虾的神情,其他孩子是兴奋,她是渴望。这就有点不同寻常,说明家中缺衣少食。你呀,做为一区之长,要学会观察,从一个人的细微动作和表情中,要揣摩到那个人的喜好和性格,这在工作中很重要。”
淑梅暗暗咋舌:这未来的婆婆太厉害,以后自己在她面前可得小心点,千万别露出不好的举动来。她眼睛望着何秀钻木桶,脑子里却想着自己有什么不良嗜好。
“咣……”随着场中一声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