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对他有个好印象。
自从爱珍到农场,那天仙般的美貌就让张晓军心动,一直穷追猛打到现在,可惜收效甚微。原以为爱珍母亲会高看自己一眼,甚至会说些恭维和巴结的话来,可看到的却是微微一笑和客气的点头。这让他十分失落,心中顿有股被轻视的恼怒。他哪知道爱珍妈妈其实是不良于言,所以会尽量少开口。
刘爱珍不冷不热地问:“张同志有什么事吗?”
“啊,我是来恭喜你回城。”
“谢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有什么好恭喜的。”
张晓军端端眼睛,皮笑肉不笑道:“回城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我爸是主管知青工作的,要是有困难可以找我。”
“真的呀,我们宿舍几十个知青都想回去,张同志心肠好,跟你爸说说呗。”
刘建平忙岔开老妹的话:“谢谢张同志,以后真要有事还请你多帮忙。”
张晓军装着没听见刘爱珍的讥讽,对建平笑道:“好说,好说。伯母难得来一回,我就不打扰了。你们慢慢聊,慢慢聊。”
建平送他出门,转回身就听老妹抱怨:“哥也真是,对这种小人理他做什么?”
“你呀,不喜欢归不喜欢,搁心里就是,要露在脸上干什么。”建平严肃地告诫妹子:“宁可得罪君子,千万别惹小人。咱们不指望他能帮忙,只要别暗中使绊子就行。”
“他帮忙,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刚来农场就听人说,这家伙就是个流氓。上个礼拜我去找大姐,亲眼看见三分场一个女知青从他房里出来,没多久那女的回城了。他就那德性,利用手上一点权力胡作非为,乱搞男女关系。”
刘建平摇头苦笑:“你就少说两句吧,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蛋破了才让苍蝇有机可乘。有些事要搁在心里,不要放在嘴上。你说他两句,顶多是让自己出出气,对他没一点伤害,反而让他嫉恨。老妹,不管你回不回城,你得记住一点,对朋友以诚相待没错,对敌人要笑里藏刀。没那力量时,千万不要亮出刀来。”
刘爱珍嘻嘻直笑:“哥,你挺阴险。”
刘建平毫不客气地说:“对敌人坦诚那是傻帽。”
代金娣打着手势吱哑几句,那意思是告诉他们,那人人品不好就别跟他来往,也别得罪他。
娘儿仨正说着话,忽从门外传来银铃般的叫声:“建平……建平……在屋吗?”
爱珍对她哥意味深长地说:“是细妹子,这姑娘天天往这跑,八成是看上你了。”
建平轻声警告老妹:“你别口没遮挡的尽胡说。”起身应一声后朝门外走去。
金娣打手势问女儿那姑娘是谁,就见建平领着个大姑娘进来,十七、八岁的样子,红彤彤的脸上有一双黑漆漆水汪汪的丹凤眼,像是会说话一样。两条黑乌乌油亮亮的长辫子,一在胸前,一在脑后。白底碎花的褂子,将胸脯勒得紧紧地,那鼓鼓的地方好似藏着两只大白兔,一走一蹦,跃跃欲出。进门就叫:“爱珍也在啊。”那模样很可爱,可在可爱之中又带着一股辣子味。
建平指着金娣说:“这是我妈。”
也许是没想到屋里还有长辈在,细妹子一时有些慌神,手脚都不知往哪搁,局促不安地说:“啊!妈,您好,您好。”
刘爱珍咯咯直笑,打趣道:“这是我妈,你要叫妈还没到时候,得领了证才行。”
一句话把细妹子脸臊得更红,结结巴巴地说:“大婶好。”
代金娣打女儿胳膊一下,笑着用手比划,时不时吐出几个音节,爱珍在旁边做翻译:“我妈说,你长得特好看,跟年画上的人一样,挺喜气。”
细妹子这会儿心定下来,人也缓过神,捻着胸前的辫梢,羞答答地说:“瞧大婶说的,我都不好意思……”
刘爱珍话锋一转:“年